幼年时的戚红居无定所,没多大的时候就被殷南鹄派人收养。收养她的红袍人待她很严苛,总是要求她做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做不到的事。直到十四岁那年,她跟着红袍人一起潜入神农庄,因着年纪太小,在神农庄的学堂听了几年学。
她很快得到岑既白的赏识,这个人很好骗,当岑既白的跟班说几句好话就能得到很多好处。戚红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在神农庄学堂里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
也许神农庄就是她梦寐以求想要嫁入的豪门,未曾想幸福的童话生活转瞬就变成泡影。恶毒冷漠的苍秾,总是对她冷眼相待;自私狭隘的岑既白,跟她打了几天工就嫌烦。
她苦苦维持的美好生活,更在好姐妹丘玄生的介入下彻底粉碎。一个柔弱的善良女人,如何被现实逼到无路可退,兴州女人拯救幸福、抵御第三者的情感大戏至今没有播出。
醒来后,戚红屏退左右,避开人群独自来到园子里。碧绿的池水映出假山的影,戚红刚从昏睡中苏醒没有力气,于是手脚并用爬到假山上,站在山顶俯视池水里的自己。
恰好寻觅秘籍素材的苍秾和岑既白经过园子,第一眼就看见站在山顶上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戚红。岑既白吓得魂飞魄散,仰头大喊道:“你傻了,站在那上边干什么?”
没想到她看到这样的情景第一反应还是骂人,戚红低头看她一眼不再犹豫,毅然决然跃入水中。岑既白和苍秾眼见她摔下假山,急忙跑到池边。戚红在水中拼命扑腾着,尖声冲岸上的苍秾和岑既白求救道:“救命啊,这水好冷!”
岑既白跟苍秾对视一眼:“我们要管吗?”
苍秾踟蹰须臾,还是狠不下心不管,于是在园中拔起一根装饰用的竹子,伸到还在水里刨来刨去的戚红面前。戚红抱紧眼前的救命竹竿,被岑既白和苍秾合力拽上岸来。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戚红抱紧自己不断打颤,岑既白揪住她问:“你发什么神经,没事爬那么高做什么?”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戚红猛地搂住她,“你不是喜欢丘玄生吗,现在我自己去死,你满意了吧?”
“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谁说我喜欢玄生?”她行为诡异,岑既白用力推开她,望着歪在地上抽泣的戚红说,“别把我的衣服也弄湿了,赶紧找件干净的换下来。”
这个天气穿着湿衣裳容易着凉,戚红没多久就打起喷嚏来。苍秾见怪不怪,合上书本跟着这两人回到岑既白的院子里。她忧心戚红感冒,叫人去煮些药来以防万一。
戚红裹着被子,接过岑既白递来的纸擦鼻涕。梅芝将苍秾要的药送进屋里,戚红嫌烫,说要放在桌上等它放凉。
梅芝将碗放下,请示般说:“庄主,那个殷南鹄听说彦姐掉进水里特意过来探视,人已经在门外了。”
“不许她来见我,我不想看见她!”戚红陡然大叫起来,伸手环住站在身边的岑既白,闭眼大喊道,“她是一个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我不要见到她!”
“胡说什么?叫她进来便是,”苍秾回头跟梅芝通好气,转头对岑既白道,“戚红疯了,把她丢出去吧。”
岑既白奋力挣扎,谁知戚红发疯时力气奇大,根本挣脱不得。丘玄生迈过门槛走进屋里,戚红的尖叫声拔高好几个度,指着丘玄生喝道:“你别过来,不许你过来!”
她喊得声泪俱下听不清字句,丘玄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戚红抱着岑既白哭天抢地,她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丘玄生小心翼翼地挪到苍秾背后,问:“她们怎么了?”
即便是目睹全程的苍秾也难以理解,猜测道:“大概是上回在戊窠城余毒未清,不幸狂犬病发作。”
“谁说我是狂犬病,你们才是狂犬病!”戚红蹭到岑既白身上抹眼泪,冲丘玄生吼道,“我不想看见你,不想!”
“既然你不想看见玄生,那我们一起出去,不打搅你了。”岑既白努力半天终于逃脱,拿起桌上黑乎乎的汤药递到戚红面前,“赶紧把药喝了,我们马上走。”
这时候就如此不耐烦,只怕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被赶出去了。戚红委屈得不行,颤颤巍巍接下碗。她忍着苦涩将药尽数喝干净,汤药浇不灭心里的怒火,戚红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乍然跳下床窜到丘玄生面前,伸手想掐丘玄生的脖子。
丘玄生本能地错身躲开,戚红固执地跟过去和丘玄生撕打:“你怎么可以来小庄主的神农庄,睡小庄主的房间,还让别人说我坏话?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
苍秾也吓傻了,连忙劝架道:“别打别打!”
戚红豁出去要丘玄生的命,苍秾和丘玄生被她打得节节败退苦不堪言,岑既白不得不跑过去帮忙,她挡在三人中间使尽力气把戚红推开,戚红脚下不稳,被她搡在地上。
三人惊魂未定,地上的戚红蜷缩起来,捂着肚子咬牙道:“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岑既白看不下去,怒道:“你摔了个屁股墩儿你应该屁股疼而不是肚子疼,笨蛋别装了。”
戚红痛得在地上艰难地翻了个身,缩成一团许久没有声息。岑既白见她不再动作,慌忙上前想把她弄起来,推了几下戚红还是没反应,岑既白惊恐道:“她被我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