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原住民露痕帮忙,城中唯一的医师很快赶来。戚红的伤势说重也不重,只是血迹斑斑看着吓人,毕医师左看右看没瞧出什么不对来,就拿出些擦身子的草药膏。
心里疑影不断的丘玄生和岑既白还聚在一起瑟瑟发抖,毕医师叹了口气好意宽慰道:“你们多心了,狂犬病没那么快发病,更不会有拽着人不放的症状。”
岑既白都不敢大声说话,指着被戚红死死攥着的手腕说:“不对不对,真没事的话她怎么还抓着我?”
“这种症状我从医几十年从没见过,是挺麻烦。”毕医师面色凝重,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到戚红鼻子下面,也有些别无选择的意思,“我才疏学浅,不知道怎么治。让她闻些安神香或许能平静下来,剩下的等殷大娘回来再说。”
又提到殷南鹄。苍秾问:“关殷大娘什么事?”
“她认识山下的医师,你们的朋友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我胡乱开药情况只怕会更糟。”毕医师摇头道,“目前只有用草药和安神香勉强应付,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喂,你——”毕医师说罢就要走,岑既白急得站起来想叫住她,手上一轻才发觉戚红松了手,赶紧拿过毕医师留下的药瓶道,“还真把我松开了,这香有点用处嘛。”
露痕送毕医师出门,两个人有说有笑,似乎平时关系很好。苍秾看着这两人下楼,丘玄生走近问:“苍秾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不知道殷南鹄何时回来,这几天我们是在医馆里守着戚红,还是四处逛逛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眼下的情况谁来都拿不定主意,苍秾看着窗外的天色,拉着丘玄生走回屋里:“看外头的样子好像是要下雨了。这几天先别出去,暂时留在露痕家别走动,有事另说。”
果然不出苍秾所料,当天夜里就下起雨来。露痕收钱时无比轻描淡写,仿佛自己家里的情况有多完美,结果只有一个房间,要是不想四个人挤一起,就要去跟露痕睡。
傻子都知道那个人很危险,就算挤在一起的条件再艰苦,也没人愿意搭理露痕。连着下了两三天的阴雨,苍秾等人闭门谢客,露痕也犯懒,除了做工的日子就不出门。
傍晚时好不容易放晴,露痕捏着两张印着墨迹的字走进房,关切地问:“过去三天了,你们的朋友情况如何?”
苍秾坐在窗边看风景,丘玄生和岑既白在桌边玩院子里扯来的狗尾巴草。岑既白闻声抬头,很不客气地说:“还是老样子。这药膏擦了几天,怎么半点不见好?”
“毕医师都说了,这是疑难杂症,不一定是被狗咬出来的。”露痕赔着笑坐到她身边,道,“她这段时间也是睡着,没有恶化的迹象。你们别操心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岑既白哼一声不理她,丘玄生也只是笑了笑。露痕歪在桌边翻着手里的东西,忽然说:“哎呦喂,岑庄主。”
岑既白吓得差点没拿稳狗尾巴草:“你说什么?”
“我说岑庄主,”露痕坐直来,把手里的报纸在桌上平铺开,“小报上看见的。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岑既白绷着脸不答话,苍秾站出来替她解围:“她跟岑庄主有仇。你们这儿偏僻成这样,还有小报送到?”
“正是戊窠城地处偏僻消息闭塞,我才不得不靠报纸看世界呀。”露痕美滋滋地捏起报纸一角,“再者这报纸的印产地离我们戊窠城很近,送报纸来也不过是件随手的事。”
丘玄生知道苍秾想转移话题,接着她的话问:“是这样啊,那这个报纸的印产地在哪里?”
“它产在哪里我怎么知道?”露痕用力拍几下丘玄生的肩膀,凑近了笑着说,“我问你,如果你家院子后有棵歪脖子树,你会关心这棵树是谁种的,上头又吊死过谁吗?”
丘玄生怔怔地摇头,露痕含笑撤开。岑既白呸一声,撑着下巴说:“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听见岑乌菱,真是晦气。”
露痕低头继续看报纸,随口道:“少生点气吧,岑庄主统御神农庄名声在外,小报上有她不稀奇。”
岑既白讥讽道:“是是是,有你最稀奇。”
“你还真别说,小报上就是有我。”岑既白瞪大眼睛,露痕将报纸铺到她面前指给她看,“不信来瞧,我的名字就写在岑庄主旁边。‘岑乌菱、露痕、钵陀、谢昭阳、姬箙将组成超人气天团LuHua’,上面还说我是可爱萌神呢。”
“怎么还有钵陀?”惊讶之余苍秾快步走到桌边找个位置坐下,“你认识钵陀和岑乌菱吗?”
“不认识。这钵陀只是个小角色吧,怎么能跟我和岑庄主排在一起。”露痕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的无知,“还有谢昭阳和姬箙,这两个又是谁,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众人皆是摇头。露痕仔仔细细看完报纸上最后一个字,再翻过面来看了看日期,从兜里掏出点钱来放在桌上,下令道:“这报纸是昨天的,你们谁去帮我买份新的来。”
岑既白第一个不服:“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给你们钱了,”露痕把那几个钱往这边推了推,理直气壮地说,“这些钱除了买报纸还有剩,你们想要就拿去。外头下过雨地上脏得很,我不想弄脏衣服鞋子。”
岑既白本想再骂她,苍秾站起来说:“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