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在垃圾场啊。而且小庄主你自己也说这世界是个大垃圾场,我随便捡点干你什么事。”戚红举起垃圾桶盖想砸她,远远看见银翘和苍秾,道,“苍秾她们来了。”
一见岑既白从昏迷中醒来,银翘捧着药袋子和包好的衣裳快步跑到这边,一下扑在垃圾桶边说:“小庄主,我给你带了药。下回别说那种话,庄主生起气来我们都拦不住。”
真是奇了,分明是岑乌菱行事跋扈,结果个个都来劝她息事宁人。还是殷南鹄说得对,别人没有挨过,不懂个中辛酸。岑既白把脸一扭,完全不听银翘的劝告:“我哪里做错了?下次我还要说,偏要说,以后我见她一次说她一次。”
“下回我可不一定有拖着你一边躲岑乌菱一边跑到山下的力气。”专业搬运工苍秾叹了口气,她转身望着布满晚霞的天空幻想道,“我们现在还没有跟她叫板的底气,哪天叫班瑟和乐始一起来,她们三个打起来肯定会很好看的。”
“庄主也有自己的苦衷,老庄主去得早,家主用着问形影又时常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她不刚强些怎么能守住神农庄?”银翘还想着在中调停矛盾,“况且家主大人……”
她的话在这里可疑地顿住,苍秾想起还没问过苍姁,便说:“对了,还没问你我娘的事呢。”
“家主大人身体不适,现下找了处避世之地休息。”好在岑乌菱给她寻过借口,银翘按照定好的谎话说,“小姐,你在辅州若是过得顺心,一直留在辅州也没有不好。”苍秾不置可否,她又道,“别带戚红,她以前是东溟会的人。”
“我可不是!”被点到的戚红立刻嚷起来,“东溟会的人加入前都是要取下一截肋骨的,我就没有取。”
“因为你怕疼是吧?”银翘轻蔑地哼一声,“东溟会是神农庄的敌人,殷南鹄是东溟会的成员,庄主自然对殷南鹄印象不好。”思及殷南鹄和岑既白一见如故,银翘委婉地说,“但我觉得或许这是个误会,庄主这些年不信任何人,无论是对身旁的人还是对自己都很严格,容不得差错。”
“在她看来我就是个错,要是没有我神农庄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岑既白在垃圾桶里用力踢那块铁皮一下,“我好想见姑母一面,若是姑母见了我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她说得无比笃定,仿佛苍姁真会为了她去教训岑乌菱。跟苍姁关系最近的苍秾倒是没什么表示,丘玄生扯扯苍秾的袖子,问:“苍秾小姐,你想见你的母亲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苍秾没法说话跟苍姁不太熟,苍姁常年寻药有空就在家点嗑形影也没跟她谈过几次心,苍秾看向银翘,“我娘她什么时候才肯见我?”
银翘即答:“庄主说要再过几个月。”
苍秾讶然说:“还要岑乌菱来决定?”
顿觉失言的银翘赶紧捂住嘴,岑既白立即跳起来:“是不是她挟持了姑母,想借此报复我和苍秾?我就知道姑母不会无缘无故就赶我们走,就算要赶苍秾也不会赶我!”
说完最后一个字,岑既白又眼前一黑。
第三次睁眼时皓月当空,第一个跳出来说话的还是戚红。她把抹布盖到岑既白身上,抱怨道:“小庄主你又醒了?都叫你不要乱说话,这下你又把苍秾惹毛了。”
岑既白不敢置信:“怎么连苍秾也打我?”
戚红给她扇走落在头顶的苍蝇,说:“苍秾下手轻些,你就晕了一会儿,她现在正和玄生送银翘回神农庄去。”
“她们几个倒是爱一起,”岑既白心里不是滋味,又觉得银翘跟苍秾是一家不带她玩,思绪想法在脑中颠来倒去,岑既白一惊一乍地大喊道,“快扶我起来,我也要去。”
戚红纳罕道:“你也去?就不怕遇见姐姐大人?”
岑既白一拍胸脯:“我会怕她吗?”
戚红想也不想就找到最让她生气的答案:“会啊,她随便出手就能让你昏过去三天,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岑既白甩起垃圾桶盖要打她,被戚红一矮身躲过。岑既白从垃圾桶里跳出来,生怕戚红不配合还伸手要拉戚红:“我不是去送银翘的,更不会出现在岑乌菱面前。我们偷偷去神农庄里摸一摸,看能不能找到姑母。”
“我们,”戚红重复一遍她的话,扭头环顾四周道,“们在哪?你说的该不会是哆啦○梦的任意门吧?”
“当然是你!我们现在就走,”岑既白特地咬重这两个字的读音,用力把戚红拽到身边,“你当初怎么潜入神农庄的?她们不把我们当回事,是时候暗中活跃吓她们一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