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姁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正常融入身边的朋友。不单是因为岑星咏和戚彦喜欢小孩,也不止是因为她性格奇怪不招人喜欢,而是因为她年纪最小,当岑星咏和戚彦遇到心选愉快地进行吃嘴子大战时,苍姁只能在旁边大战——
“僵尸啊!!!!”一手拽着苍秾一手拖着钱易黛的苍姁奔走在神农庄的回廊里,闭眼大叫险些一头撞在柱子上。
队伍最末的戚彦快速闪来,拧身一脚踹开挡在苍姁面前的无头尸体,抱怨道:“你的声音会把它们引过来的。”
“我害怕,我不像你们那么厉害,还要背着你们的小孩,”一条腿陡然踹开纸窗,猛地袭向和苍姁捆在一起的梅芝,苍姁尖声高喊道,“岑星咏,快点来救我!”
岑星咏回头挥来一道铁镖,将那条腿打得歪斜。涂在尖端的毒液渗入皮肤下掺进血肉里,那截腿脚顿时绽开一片青紫,用力挤着窗框挣扎两下无力地耷拉下去。
苍姁边尖叫边逃跑,不但拖着苍秾和钱易黛,身上还捆着无法行走的梅芝。梅芝抱着年纪尚小的岑乌菱和戚红,岑星咏怕东溟会的人过河拆桥,执意要把梅芝带上。
天知道东溟会的人为什么会厉害成这样,要是当初想办法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就不至于被这堆东西追着跑。
门外挤进几只长满尸斑的手脚,本就不舒服的钱易黛腹中一阵翻涌,险些当场吐出来。面对强敌苍姁跑得飞快,身形。一下子掠出走廊,拖着身边三个人遁入中庭。
来到室外,总算看清了东溟会如此嚣张的资本。苍秾第一次看见这么恶心的东西,凄冷的月光下,神农庄的庭院里横躺着一具仰面朝天涨得犹如泡过水的尸体,那尸体腹部掏空,腹腔中伸出无数只手脚,闻见气味般直往人身上抓。
一只手臂涨大得撑破走廊,岑星咏等人赶在倒塌前闪身逃到庭院里。苍姁哆嗦个不停,岑星咏咬牙道:“真是活见鬼,这东西是怎么动起来的?豌豆射手呢?拿出来啊?”
“这里是夜晚地图,没有阳光种不了豌豆,”苍姁愣着神答完,一条比人还长的手臂横扫过来,苍姁跑开道,“而且现实里怎么会有豌豆射手,你被这个东西吓傻了?”
“星咏说得对,现实里也没有会动的尸体,”殷南鹄扬手斩断劈过来的手臂,冲着苍姁高声道,“这里的手脚太多了,赶紧带着她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躺在庭院里的尸体顶着三个头,摊开的四肢上也变异般长出好几个张着嘴面目狰狞的脑袋。腹腔里伸出的手脚有的如钢铁般坚硬,有的又像是散发着腐臭的烂肉。
古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兴许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局面。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一般会推阻片刻表达自己与友人共进退的决心,苍姁却头也不回直接拖着苍秾和钱易黛跑了。
有只手臂拦腰劈断庭中两人合抱也圈不住的树,树干倒下时落叶纷飞。钱易黛看得一阵心慌,扭头对拉着她的苍姁道:“不是吧,你很弱吗?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
“你懂什么,小时候相师都夸我有天赋,”苍姁闭眼道,“因为太害怕就全点速度了,只有逃跑是最厉害的。”
钱易黛捂住嘴不敢再说,苍秾胡乱望着那些伸长缩短的肢体,那尸体上那么多头,要怎样找到小玛的脑袋?
穿越过遍地药草的树林,等在尽头的是一条指甲尖利在空中盘旋的手。苍姁大叫道:“啊啊啊又有僵尸啊!”
身后戚彦压制住的腿脚还在她手下乱踢,岑星咏正往袖子里摸索着寻找铁镖,殷南鹄被一只手臂牵制,没人能赶到这里救场。被苍姁揪住后领的苍秾使劲挣开她,借着苍姁的速度滑到那截手臂之前,抬手抓住压下来的手腕。
不知道跟这种脏东西接触会不会得什么病,这时候管不了这么多了。还好这东西没有班瑟丢的石子重,苍秾攥紧那单手握不住的手腕扭身一旋,强行将其与本体扯断。
苍姁赶紧躲到苍秾身边,牵住苍秾的袖子道:“早说你这么厉害,我还跑什么?快保护我,我不能被它们吃掉。”
这时顾不上说她,苍秾一眼看不完那尸体上长出的脑袋,只好小声问:“玄生,能感觉到竹简在哪吗?”
“离我们很近,”丘玄生努力辨认须臾,不情愿地放弃道,“苍秾小姐那边太乱了,找不出哪个是小玛。”
苍姁不懂她在跟谁说话,颤抖着抓紧苍秾说:“东溟会居然做得到这种事,这种画面多看两眼也要被吓成尸体的,”又一条腿扫过来,苍姁大喊道,“救命救命!”
苍秾抬臂挡下那条比她还高些的腿,只能用幻境里什么都可能发生来说服自己。这里的事不可能出现在现实里,而这个没出息只知道逃命的也肯定不是自己的母亲。
殷南鹄甩开纠缠她的手臂,纵身挡到苍秾面前。局面太过混乱,苍秾看不清她用的什么武器,只知道她比岑星咏和戚彦都厉害,很轻易就能解决近身的残肢手脚。
她抬手将那只手臂彻底截断,脚步轻飘飘地落在苍秾身边。苍秾问:“殷小姐,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来历吗?”
“只听说过东溟会专修邪术,想不到会是这样阴毒的伎俩。”殷南鹄戒备地提防四周,“这个大家伙不可能凭空动起来,大概是那几个东溟会的人在暗中操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