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闻竹沉眉,闭上眼,把脑海中不该记住的东西清空。
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忘了那些事,可惜有些刻骨的回忆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走,钻回她的梦里。
昏黄的烛光,刺鼻的迷香,以及半靠在床上,衣衫半解的小师妹。
穆闻竹身子僵硬,想后退,想逃跑,身后紧贴的门关得严丝合缝,她脚下不知粘了什么,动弹不得。
眨眼一瞬,她已经站在床前,手贴在小师妹如雪的肌肤之上,手下滚烫细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往后缩,却被手腕上的力量阻止。
“……师姐,不要这样……”
她已经分不清这是魔还是“文筝”,床上的人红唇微张,眼里水光潋滟,脸上的红霞浸染,紧拧的眉和手上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衣襟落到肩下。
穆闻竹胸口起伏不止,无法控制事情走向原本的发展。
身子俯下的瞬间,她倏然闭眼,眼睫颤动,不敢再想。
细细的咳嗽声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穆闻竹眉间轻皱,骤然浓烈的血腥气钻进她鼻腔,让她止不住想干呕,颤颤睁眼。
刺眼的红浸透“文筝”的白衫,不断有鲜血从她口中溢出,她眼中有不解,细弱的声音颤抖不止:“……师姐?为什么?”
铛——
穆闻竹左手里的剑鞘落在地上,她愣愣抬手,手中粘腻,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她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想松开剑把,刚刚还在哀鸣的“小师妹”忽地起身,抓住剑刃,不让她后退,剑扎得更深,几乎贯穿心脏,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淌,和其他血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师姐……师姐……救我,我错了,我不想死……”
“师姐……”
穆闻竹猛地坐起身,和另一人的头撞在一起,声音很响。
“嘶!”
文筝抱着头弯腰,疼出生理泪水。
穆闻竹靠在床头,浑身冷汗,脑门上痛意提醒她,那只是一场梦。
“没事吧,做噩梦了吗?”文筝缓过来了,抹掉眼角的泪,见穆闻竹还呆在那,伸手揉揉她头上的肿块,还在她眼前晃了晃,“师姐?”
穆闻竹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凑上前捂住她的嘴,头靠在她肩上。
“……先别这么叫我,我心慌。”
嗯?
文筝眨眼。
屋外小白在喊人。
“小姐,筝筝姑娘,还不起吗?要上早课啦!”
屋内不应,拍门声不停。
穆闻竹心里乱乱的,掀开被子起身。
小白一巴掌拍空,站直了,觑见穆闻竹脸色不好,一脸无辜。
她对昨天屋里的事一无所知。
“我被掌门禁足了,师尊说师妹最近要养伤,不用上课。”
“啊?禁足?为什么禁足?”小白嘴张成O形,她不知道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小姐你脸色好难看,需要我叫峰主来吗?”
穆闻竹摇头,掩门掩到一半,院子门被踹开。
小白愣愣回头,看清来人,倒吸一口凉气,到边上站直,低头不敢说话。
“掌门好。”
宋不凡背着手,立在院子中央,让身旁两个狗腿子喊人:“穆闻竹!出来!”
穆闻竹懒散靠在门边,给两人一个白眼,回:“不是在这吗?”
“你,你就站那不来迎接掌门?成何体,体统?”一个狗腿扬着头,指着她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掌门呢。”另一个后腿阴阳怪气搭腔,偷偷斜眼瞧宋不凡表情。
诶呦,看来穆闻竹要有大麻烦喽。
他在心底暗笑,等着看好戏。
文筝也想会会宋不凡,结果人被穆闻竹拉住,不让露面。
她啧一声,声音没放低:“怎么,他是皇帝吗,要跪下面圣?”
穆闻竹动动唇,保持姿势没回头,小白张大嘴巴,惊呆了。
“什,什么?你,你说什么?”结巴狗腿明显没有另一个会来事,连不是穆闻竹的声音都没听出来,“大,大逆不道!掌门,这,这一定要好好罚!”
宋不凡听出来了,瞥狗腿一眼,狗腿立马噤声。
他上前两步,离穆闻竹只有几步距离,黑沉沉的眼珠子定在她身后的文筝身上。
“文筝,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