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筝听见穆闻竹笑了两声,不明所以,眼看着她从身后提溜出一包东西,香气扑鼻。
穆闻竹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屋去,拆开包裹,飘香满屋,窑鸡外皮烤得酥脆,色泽诱人,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我从宋不凡厨房里偷来的。”她还是一派正经的模样,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很不正经。
“不是说不去吗?”文筝拧眉,注意力不在窑鸡上。
被文筝盯着,穆闻竹准备好的说辞都说不出,她摸摸鼻尖:“要是真不去,他得闹翻天,好了,你别管了,快吃吧。”
文筝没动,不怎么高兴。
“你这么晚回来,他是不是罚你了?”
穆闻竹闻言失笑:“他哪敢罚我,我没炸了他家就不错了。”
只是跪了一个下午,膝盖有点酸,回来还发现门被锁了,只能翻墙进来。
文筝鼓脸,要憋屈到什么时候?
穆闻竹扯了慌,匆匆逃离现场,去找小白来分享窑鸡,发现小白已经睡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慢吞吞踱步回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文筝想起一件事,嘴里边嚼边问:“师尊名下只有我们三个徒弟吗?”
穆闻竹嗯一声:“小小是大选选上来的,本来师尊都不打算带了。”
“嗯?那为什么……”
“是宋不凡把你捡回来,又不愿意养,丢给师尊的。”
嘴里的窑鸡都不香了,噎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文筝去接了一碗水,缓缓问:“……捡回来?”
穆闻竹点头:“那时候你才两三岁?小小应该清楚点。”
她记不太清了,在被允许下山前她每天都呆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打坐就是练剑,外面的事很少关注。
知道文筝,还是因为有段时间叶冉要出远门,把文筝丢给杜小小,杜小小每天带着小娃来串门,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多了个小师妹。
按这么说来,原主应该和那两位比较亲,怎么感觉半熟不熟的?
文筝有疑问,问穆闻竹,她也不知道。
穆闻竹接着向她介绍其他峰的峰主和弟子,文筝听见了燕青颖和顾宛白的名字。
燕青颖和叶冉一样,在另一个峰头,听说她和杜小小是旧识,大选的时候叶冉还以为杜小小会选她的,叶冉没报希望,结果选上自己了,又觉得麻烦。
后来她觉得,杜小小可能是在和燕青颖赌气,每过一段时间都去问问燕青颖要不要人,每次都得到否定的回答。
燕青颖说:“你就收着吧,她不听我的话,我要是和她住得近了,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死,我算是明白了,有时候啊距离产生美。”
叶冉收了这心思,以后无数次觉得自己是两人调情中的一环,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大选上举手。
文筝捂嘴笑,穆闻竹无情地说:“你也不比师尊好多少,小时候常常被带去燕峰主那瞎玩,每次都被欺负到哭着回来。”
文筝无所谓地扬扬下巴,反正不是她。
顾宛白则是另一个峰的弟子,她的师尊常年深居简出,名下弟子也跟着学,除了大选的时候出来露个面,其余时候影子都看不到。
穆闻竹连他们的脸都没记住。
“说起来,下一届大选也快开始了,你想去看看吗,想去的话我带你认认人。”
“师姐,你也不认识几个人吧?”说不定她认识的都比穆闻竹多。
穆闻竹心虚,转头看窗外的天,没看见月亮,看见了杜小小趴在墙上,费力用脚尖点地的可怜模样。
“哎呦!”杜小小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揉着腰站起来。
她叫得很小声,自以为没人听见,弯下身子鬼鬼祟祟的,摸到屋子边上。
她在窗边半蹲,怀里抱着一个布袋子,左看看右看看,像在做贼,突然,她鼻尖耸耸,心中掀起巨浪,猛地站起来指着屋子里面说:“好啊!师姐,你又背着我偷吃好吃的!亏我还……”
屋里两人盯着她看,像是围观了全程。
杜小小和穆闻竹不愧是一个师父教的,尴尬的动作都如出一辙,躲不开了,她转过身,咳嗽一声,保住自己作为师姐的颜面,正经道:“呀,小师妹也在?”
文筝忍笑点头。
杜小小有门不走,偏要扒拉窗户翻进来,凑近一看,窑鸡都要吃没了。
她指着穆闻竹哼哼笑:“这是掌门那的吧?我回来的时候听几个狗腿子说他想吃窑鸡!”
穆闻竹不理她,文筝笑说:“哇,师姐好厉害,这都能猜到。”
杜小小被夸得心思都飞了,上前捧着文筝的脸摸摸:“我滴乖乖,小师妹失忆之后怎么那么讨人喜欢?”
意思是她以前不讨人喜欢吗?
文筝眨眨眼,脸被穆闻竹一巴掌解救下来。
“你来干嘛?”
“我来干嘛?”杜小小把布袋子放在桌上,抱臂说,“我听说掌门让你跪那一下午,还罚你禁足两个月,我来陪你解闷!你呢?背着我自己和小师妹花天酒地是吧?”
“……哪里有花天酒地,别乱说。”
穆闻竹眼珠子乱飘,不敢看文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