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几日,巫铭确定定海珠的碎片的确是在天道盟,但他若要取那定海珠碎片,那需成为空明楼执掌者,而他必须通过考核方算是正式入那天道盟。
他问临归:“奕逸是天道盟的人吗?”
“不是,她决计是入不了天道盟的。”
“那便好办了。”巫铭突然有了想法,取定海珠碎片与入盟这件事互相冲突,他与其去想这事的解决方法,不如从事情本身下手。
奕逸不是天道盟中人,却能叫天道盟中人动手帮她潜入水月宫窃取定海珠,若是此事不是统领的意思,那便有他操作的余地。
统领叫他捉拿逆命阁的人,但比起外部的敌人,内部潜藏的祸患往往更令人惧怕,如果他能将潜藏在天道盟内部的人揪出,他的考核未必不能通过。
“可我们就算知道天道盟中有奕逸的人,我们却不知道人是谁,我猜测奕逸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在帮她。”
巫铭想起一个人,当初在瓜州,奕坊主说奕乃是南樊大姓,凫州离南樊只不过隔了道海峡,而那白发的邪修正是山千仞,巫铭是听说过的,南樊国师就叫山千仞。
奕逸在娑婆境中长大,待了那么多年,天道盟中的势力不可能是她自己培植的,有动机且有这个能力的,只有山千仞。
“山千仞?”临归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此人在江湖中恶名远扬,因为他是臭名昭著的邪修,厌恶他的人不比厌恶玄萧的人少,玄萧褒贬不一,那他起码还有得褒,但山千仞就不同了,从二十年前他在江湖中出现,就一直在兴风作浪,搅得各国不安宁,但南樊皇室保他用他,他躲在南樊不出来,旁人也奈何他不得。
江湖传闻,山千仞乃是玄萧的徒弟,二人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可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因为这个山千仞的存在,本来名声就不太好的玄萧更是遭人厌恶了。
一个整日挑起门派纷争,引各派争斗不休,趁机窃宝夺利,另一个则仗着权柄,抄家灭门叛门背派。
“如果证实奕逸背后真是山千仞,那么娑婆境自然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地,那么师父的灵位也能回水月宫。”各长老一致认为当初是封独树私通外敌,让娑婆陷入险境,若证明是山千仞与奕逸所为,那封独树便是清白的。
“一切都是猜测,无论猜测如何,我们都没有实证。”
巫铭道:“奕逸虽与山千仞是一伙,但天道盟的细作不一定会事事听她的,她无权无势,调动天道盟的人一定是山千仞的意思。”
“那我们可以诈她一诈。”两人想到了一块去。
“我还算不上是空明楼的少主,对南樊了解也不多,奕逸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抓不到她,她却能随时攻击我们,若想要让她自己出来,可以从她背后之人入手。”巫铭道。
“可我们对山千仞所知甚少,对南樊也无甚了解。”临归发愁。
巫铭想到了道垣:“或许我可以去问问小师父,先前小师父让我答应统领的要求,想来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二人找到道垣,本想打听打听关于山千仞与南樊的事,道垣却严厉道:“这件事,你不许再插手,一切与山千仞有关的,通通远离,这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巫铭不明所以:“师父,为何不让弟子查,此事事关我天道盟的考核,也关系到定海珠,还有奕逸师姐……”
“沐辞之有心用你,那日所谓考核,只不过是他为辨盟中异己的手段,天道盟中派系复杂敌我难分,他故意给你一个决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看似是让反对你的占了上风,实际上,也是暗示你,你成或者不成都不重要!”在沐辞之的视角中,巫铭与逆命阁并无瓜葛。
巫铭不解:“那您那日还让徒儿回秣陵,难道不是为了天道盟的考核?”
道垣回答:“让你回泉山,是因为你已弱冠,该知道自己的过去,那件事的真相便是沐辞之多年来最想知道的,所谓考核,早就不重要了,你回去只消将你在梦境中所见告诉他便是了。沐辞之一向薄情,眼中只有利益计较,从不与人交心,虽看起来谦和仁善,实际上冷血刻薄,也从不相信他人。”
巫铭不懂道垣的意思,这番话后,他更捉摸不透那沐统领保他通过考核,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沐辞之从前不是这样的,巫家灭门,是他的心结,既然你已知晓了过去,那便回天道盟吧。”
“可是师父,还有几日时间,我想查清山……”
“休要掺和!”道垣打断他的话:“不要再查山千仞那些破事。”
这是巫铭第一次见道垣如此失态:“你根本不知道山千仞的可怕,天道盟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你若是招惹了他,天道盟立刻就会与你撇清关系弃车保帅!”
“那我去云州,云州与山千仞有关,那总该……”
“听不懂师父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