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拦不住他?”
话音未落,戚戎便瞪着眼睛冲入大殿:“陛下!宴徽乃是为国杀敌,这才伤了膝,陛下不对他进行封赏便罢,怎可听信谗言撤他职削他衔?当真是令天下人寒心!”
他将“谗言”二字说得极重,又将目光投向玄萧。
“他一个内官,有点功绩就要这要那,是要造反吗?”宣帝冷冷道。
玄萧怒斥:“内官最重要的乃是维护我皇家颜面,他残了一足,有碍观瞻,有辱皇家威严,这便是大罪,撤他职都是轻的了!”
“不可理喻!”戚戎捏紧拳头,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冲上台阶揍人。
“来人……护驾!”
一群侍卫按住戚戎。
戚戎看到玄萧立在一旁,直冲玄萧骂:“你这老狗,蛊惑陛下离间军心,贼子去死!你妈的也断了腿,你怎么就不碍观瞻了?”
玄萧盈盈笑着,一副奸臣嘴脸,那副表情仿佛在说:这能一样么?老夫是外臣,宴徽只不过一介阉人,贵贱有别,奴婢始终是奴婢。
玄萧缓步下台阶,俯身对戚戎耳语:“少给老夫泼脏水,陛下下决断的那天,老夫可还没回来,老夫只是个外臣,对内官的斗争不感兴趣,你应该知道,内官里头,有谁因此事受益最大。”
巫铭隔他们隔得远,虽然听不见玄萧说什么,但看戚戎的表情,玄萧说得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怎么不见鹤司徒?此等大事,外朝之首怎可缺席?”巫铭突然发问。
“鹤司徒照看太子,无暇分身,陛下体恤,准许她回府修养,不必过问朝中琐事。”玄萧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人听不出来。
鹤霜梧如今被软禁府中,便是玄萧杀一儆百警告百官。
这人……为了得到权力,已经疯了!
玄萧所作所为是何居心路人皆知,可宣帝偏偏对他深信不疑。
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可玄萧已然威胁到了他们脸上,再继续求情不仅没有,且会把自己也搭上,众臣敢怒不敢言。
宣帝见底下不再出生,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了,徒留众臣跪一地。
“好了,人都走了,跪一地给谁看?”玄萧拐杖戳地,抬脚往外迈。
戚戎愤怒不已,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目眦欲裂,声音都是颤抖的:“玄萧,我劝你晚上睡觉最好不要闭眼!”
玄萧唇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侯爷说得这是什么话?某并未干涉陛下的决定。”
“你说什么?”戚戎不信。
玄萧将他的手从衣领上拽开,整了整衣襟:“回去吧,闹这一出,陛下不会轻易放过无衣的。”说罢,他独自转着轮椅离开了金銮殿。
殿外候着的推轮椅的侍从要推他出宫,玄萧却摆手拒绝了。
快到宫门时,玄萧在一处墙拐处停下轮椅。
逆行云站在墙拐的另一面,两人恰好在墙角两边,谁也瞧不见谁的脸,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玄萧先开口:“他不会放过靖海侯,经今日事,玄铮杀意已定。”
随后,逆行的声音声音传入玄萧的耳:“玄铮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以他的性格,为求万无一失,不会只让我一人暗杀,八成会用禁军,到时,我的身份怕就藏不住了。”
“不,”玄萧勾着唇:“若叫你一人暗杀,才会藏不住。”
“那禁军……”
“你平日里与禁军相处,最讨厌谁?”
逆行云想了想,回答道:“杨总督。”
“那便是他了,届时动手,叫他将他的心腹都叫上。这几日你多与陛下吹吹风,说说他们哥几个的情分。”
“陛下会派他?”
“只要你想,就一定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