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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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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局,看似玄萧胜利,将池彦彻底从北玄朝堂上清洗,可是太子与玄萧都知道这无疑是北玄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劫难,数个重要职位空缺,六部运转受到打击,而池彦不知不觉中搬走了那么多的钱财,朝中元气尚未回复,下到百姓也因战事将起而人心惶惶。

先前玄萧不打算动池彦就是为了稳定朝局,一点点地去替换拔出蛀虫,却不曾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本以为池彦是为了朝堂高位而做这许多事,如今看来此人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竟然自断根基也要害得东都风雨飘摇,这行事做法,恐怕真正与北夏勾结的人就是他!这个池彦究竟想要做什么……

病榻之上,玄萧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每当他从昏沉中清醒过来时,便忙着处理仪使给他发的密信,让逆命阁正常运转。

朝中大事同样不能耽搁,得查看吏部递上来的资料,将他们登记收集来的中央以及地方各级官员中合适之人挑出来,再让鹤霜梧派人去考察和调度,剩下的空缺就只能等年后春闱了。

玄萧每日要看的卷宗有十数斤重,为了方便玄萧办公,太子甚至直接从东宫搬来了玄府,一边与巫铭照顾玄萧,一边同玄萧一道批阅公文。

与此同时,北夏已经集结大军,准备就绪。就如玄萧所想,池彦这毁北玄根基的一步,恰恰就是给他在北夏立足奠定的基础……

只要能得荣华富贵,在北玄与北夏哪边不一样?良禽择木而栖,君子顺势而为,他不是什么君子,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那又如何,与其清贫地躲藏一生,不如背水一战。

时间快就过去,两个月前在长乐宫发生的那些事,所有人缄口不提,就如同没发生过一般。朝臣中已有一大半陌生的面孔,每日早朝看似与从前一样,其实已大不相同。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北玄形势很快稳定,转眼就过完了年,北夏大军集结的消息很快传入东都,而玄萧这边也准备好了,现已开春,天寒地冻不宜大军开拔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满朝上下气象一新,严阵以待。

玄萧两日前从宫里出来时正好遇到先前在凫州的柳太监,此时已调作内使监的监丞,当下正忙着干活,指挥着手下的长随干活。这人一贯谄媚,不过倒也不是池彦的党羽,顶多算是被人利用了一把,虽然贪财好色,不过还算有点用处,玄萧就留了他一条命。

不过玄萧没杀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他从凫州一路回京,在路上柳太监本人并没有短他衣食。

“后日,大军就要开拔北上,你好像心事重重,你在想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巫铭拿着舆图进到玄萧的房内。

玄萧看着烛火叹息:“这天下之民,贫者占七分,终日劳作的是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是他们,如今两国交战,冲在最前面的……仍旧是他们。”

“你也会露出这般神情。”巫铭道“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嗜杀的人,了解深了,我觉得你其实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你心里装着的善念并不算少。”

玄萧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世道,与古时并无不同把,一千多年了,我改变不了……有权力的,那些达官显贵,决定身后万民的死活,煽动他人,灾难来临时嘴上说着为国捐躯,自己跑的比谁都快,真是可笑,往往到最后,留下来保护自己脚下那么几寸立足之地的,是那些人最看不上的蝼蚁。”玄萧的毛笔顿在纸上,黑墨晕染开一大片暗黄的草纸。

巫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我已尽力,你敢得罪所有权贵,令他们必须让家中男丁与寻常百姓一视同仁地服役,这一点就已经很了不得了,他们能有什么话说?你已经给他们留了余地,并非全家男丁,有事拿拳头说话,有不服憋着,有本事打赢你我。”

玄萧笑了笑,巫铭这少年,还真是耿直,正经道理和那群人说不清楚,那就打一架,直白又简单。这天下之财,又因为这大战,即将再次被打乱,因战功受禄,可以壮大那些平民家庭,同时也制约了先北玄的权贵,未必只有坏处。这世界本就祸福相依的。

“有时我觉着,其实我们两个很像,你的许多做法虽然偏激,可对北玄来说也不失为一剂猛药。”巫铭居高临下地瞧着坐在椅子上的玄萧。

玄萧听罢,深不见底的黑瞳里忽地泛起涟漪:“你我之间仇怨不可化解,你竟想与我交心?”

巫铭答:“只是待事所见略同,我与你,只想身交,走不得心……”说着,他便将玄萧一把摁在桌案上。

玄萧挣扎了两下,却不能从年轻人的手下逃脱,他嘴上骂道:“那你可得仔细着些,别不小心动了心,反过头怨老夫。”

“绝无可能……”

深夜,玄府中,隐约能听到有人诵经的声音,雪簌簌地下着,声音似有似无时大时小朦朦胧胧。

两道身影在昏暗的烛火下重叠,带了些许急切的呼吸在玄萧房中此起彼伏,窗外雪落声微,两声相合倒也融洽,只是玄萧已脱力地趴在桌案上,手捏着的经卷被人丢在一边,上面还有半个潮湿的巴掌印。

巫铭一想到这些日子太子总和玄萧待在一起整日批阅公文,自己都没怎么和玄萧独处就很不开心,力度都重了三分。

“佛说:这世间,人……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玄萧双腿尚未恢复,此时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的重量全靠桌案支撑,旧伤虽不再流血但也依旧受不得一点风,膝盖被从门缝里漏出的一丝凉风吹地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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