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玄萧觉得自己所躺之处很是柔软,周围是红色的床帷。见他醒了,有宫女将他扶起来,喂他喝药,他问:“陛下呢?”
宫女倒是也奇怪,她反而问玄萧:“你醒来不问自己在哪不问自己睡了多久,直接问陛下,倒是有趣。”
玄萧看此情此景,看来计划是成功了。
回答的是一个宦官,看装束应当是司礼监的大太监:“陛下正在长乐宫处理反贼池彦的党羽,可惜了,给池彦那家伙溜了,陛下很是生气。”
前夜的确是有些意外,玄萧没想到,被池彦操控的杀手竟然是自己的师弟,他心情很是不好。
玄萧不再说话,安静地将药喝完,没有血色的唇才稍稍有了一丝生气。他正要躺下,就见太子快步进来,叫了他一声:“师父。”
玄萧本想开口阻止太子继续喊他师父,不过太子没给他机会,就接着说道:“师父果然神机妙算,安排了这一步棋,才能揪出这一□□佞之徒,还北玄朝堂一个清净。您身体怎么样了?”
玄萧却道:“臣修邪功是事实,先前计划时并未告知您与陛下,是以欺君之罪,请殿下治罪。”
“师父,您别这样,您还活着就是我北玄之幸,我又怎会怪罪您呢?”说着,玄辛梓就觉得心中一阵过意不去,那时他亲手去处死玄萧的确是有私心,有人求他留下玄萧的心脏,去救一个人。此时此刻,寝殿内只有他与玄萧,他定要将这事告诉玄萧。
“师父……其实,您的心脏……”
“这事臣知道,殿下不必再说,臣知道在哪,你是君,无需与巫一个臣子解释什么,就算殿下要臣死,臣也应该。”
玄辛梓听着这话,心底一阵难过。
一阵沉默,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听外面有小内侍喊:“陛下驾到……”宣帝就这样走了进来:“终于醒了,爱卿睡一天一夜了。”
“陛下。”
“你躺着,不要乱动,虽然朕知道了你修了邪功的秘密,但是朕不会说出去,更不会怪罪你,你不惜豁出性命,若不是你让朕真正地捅你那一剑,池彦那厮也不会那么快地就露出破绽。这一切果真就如你所料,的确是乱臣贼子的局,若不是有娑婆派帮忙,加上朕提前晓得了这一切计谋,还说不定信了这恶徒,真害了你们这些忠义之臣。”
“其实……朕还是很好奇,你算不算得上是一个活人?”
玄萧笑了笑:“当然算,陛下可听过‘比干剖心’这个传说?相传在一个叫‘商’的邦国……”
“哈哈,自然是听过的,所以啊,朕信你。”
宣帝探望完玄萧后回了宫,虽说这一切是他们计划的,但他始终记得玄萧被捅的那一剑,这都不死,让他很是忌惮。不过现在北玄还用得到玄萧,至于将来……若有机会,宣帝仍然想要的命。
玄萧有所感觉,皇帝刺的那一剑其实是起了杀心的,不过最让他最为忌惮的却是最后那一个问题,皇帝手握都察监,手眼通天,而江湖中最神秘,且可与之相抗的便是天道盟和逆命阁。
都察监——上至百官下至百姓无人不惧,与前朝东厂一般令人闻风丧胆,虽说表面上与大理寺平级,实则是宣帝一人的势力。
玄萧能肯定,若是自己承认了自己是阁主,那么他闭眼之后便看不到今晨的太阳了。
那夜皇宫的事,只有巫铭啥也不知道,蒙在鼓里,被玄萧拖在宅邸修炼了三日“共潮生”心决。当他知道玄萧受重伤,正在皇宫养伤后,他很是生气为什么玄萧不把这事告诉他,让自己帮忙,同样他也担心玄萧安危,奏请去探望他。
太子与宣帝离开后,玄萧又见一人进来,来人是晏徽。
晏徽坐在了玄萧床边,问他:“若是咱家没有收到你的传信,或者没有来找你,而是直接去述职了,你又该当如何?若咱家没有发现你给我的网巾中的密信,你又当如何?”
玄萧正要开口,又被打断,晏徽接着说:“你真的是疯了,拿自己性命如此豪赌,若是前夜稍有差池,你将背负千古骂名,更是会不得好死。”
“不会,老夫有把握,况且老夫身上的骂名还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