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这些又与这土地买卖和这里征税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朝廷掌权的人就那么一些,有了可以控制他人权力,又有了相互助力的利益集团,就算是统治者他想要如何,也不是他一人能说了算的。当附骨之蛆啃噬这国家只剩一个空架子时,这个朝代则会结束,又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旧循环里,不断反复,永不停歇。”
巫铭想到当时自己与玄萧这一路上的所见与玄萧的所说,他突然明白,什么叫上有王策下有对策,或许玄萧一直以为的,同世世代代的最高统治者以为的一样,只要他们把法度写好了,一切就会正常运转,所有人失去的都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原因。可他们站得太高,看不见山峰下有沟壑,永远见不到阳光,人性有贪婪,总是有许多握有权力的手操纵着一切,看似循规蹈矩,实则以权谋私,当问题压不住,抬到人眼前时,已经不是解决的时候了,已经无法解决,只能推翻,又重新开始,实在是可悲。
“人死再多,总有人活下来,活下来的人又会有子子孙孙,你何必纠结于一两个人的死活呢?若是国亡了,你还能有家吗?”
“滚!”巫铭觉得头都要炸了,真不知道是这个声音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这声音是要自己当那高塔顶端掌控一切的残暴无人性的猎食者还是要自己做那最底层什么都没有又要费尽一切心机去把这个高塔晃动推倒的破坏者。
不知不觉,巫铭到了赤泽边,望着水边聚集的几个部落,又看见那娑婆弟子的服饰。他听到人们说“隐世”之类的言语,或许这就是那声音要的“小国寡民”?
“这是你搞的鬼?”巫铭质问那声音。
“不,不是我,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一瞬间,巫铭脑海中涌过无数画面,战火,劫掠,赋税,奴役……直到现在,那底下娑婆弟子身边那看不清面容的黑衣男人集结了所有不愿意继续依附于未朝统治的南疆部族,一共三千人,同那一样受中原武林排挤的娑婆派,共同做出决定,避世之乱,造一方桃源净土。
“到你做选择了,远道而来的小友。”
“我?什么选择?”巫铭问那声音,但随后那声音彻底地消失了,周遭的景物迅速地变化着,嘈杂的人声淡去,广阔的湖面消失不见。
当巫铭再次看清环境时,发觉面前多了一个人,身边一个身着铁甲的军士模样的人对着面前被捆缚在柱子上的人道:“不必白费力气了,这绳子乃是用百年棕榈树和红藻编织成,又在鲸油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日,坚韧无比,我不松手你段然解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