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鹤霜梧拿着假的凌霄令交给池彦,池彦拿到凌霄令后才发现被人摆了一道。
皇甫葆郭已上奏弹劾池彦,池彦大惊,决定弃卒保车,他与盛乐城主内外勾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帝最忌内外勾结,被人拿住证据,他不好向皇帝交待,无论如何他也得杀了这人,了结盛乐案,安定民心。
鹤霜梧看见池彦恼羞成怒下令杀皇甫柯的样子便确信,池彦完全不知道与他合作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皇甫柯,而是一个假货。
皇甫葆郭表面上答应杀那皇甫柯,实际上却没动手,因为他知道那布局的皇甫柯是假的,再说那假城主没了踪迹,玄萧与皇甫葆郭都寻不到他,便也只得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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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萧盛乐一行是白跑了,还被人白白被人算计一通耽搁了时间,也没能找到曲熵的线索,就连那个假皇甫柯是谁都不知道,三年前婴儿之死的真相也没能查出,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布阵之人有破解梦术的能力。
那进入了梦阵中的人,知道自己诈死,还知道自己准确的出关时间,巫铭的大师父慧灵曾经来过此地,玄萧怀疑过是他逆命阁仪使慧灵背叛他,但是在他经历了这场局之后便能排除这种可能。
若幕后之人真的是仪使,他又为何要在救了巫铭之后又要在此刻让巫铭陷入险境?且仪使在逆命阁中地位极高,要接触凌霄令完全不需要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现在他联系不上仪使,也无法查明事情真相,只能暂且搁置。
取婴儿血总归是要练一些邪法的,玄萧想到了一个叫山千仞的人,那人活了千年,未必就不会用这种邪阵续命。
如果是那人布局,那么自己躲三年有人知晓的事情便合情合理,巫铭是因他而被无辜牵扯其中的,不知不觉中,玄萧的命运和巫铭绑在一起了。
玄萧默默感慨,自己被整得躲山里闭关,巫铭也狼狈不堪,失忆丢功夫的,自己在戏台上被人构陷,巫铭表现得比他还急。
不知不觉,他已经把巫铭从利用对象的名单里拉出,放在了朋友的名单里,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今他没死的消息是彻底被世人知道了,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被追杀在所难免。本来他还想先找曲熵来着,但是看这架势,不去天门山拿回破妄都不行。
二人乘船而下,初秋古水汛期本该未过,但今年雨水比往常少了许多,水流平稳也不快,他们十日才到炎州天门山。到了南天门镇,二人下船,准备徒步上山。
老远远就见南天门山下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玄萧疑惑,这还没到重阳登高的时候啊,怎么这么多人?
巫铭和玄萧走到山脚下一家小吃铺买了两碗素面,问面馆小二道:“你知道这天门山下排长队是做什么吗?”
那小二笑道:“客官,您也是听说这天门山的名头来的吧?现在啊这里慕名而来的游客太多,天门县衙为了方便管理,进行收上山票,需要购票才能上山,每天只给上五百人。”
玄萧心下大惊:什么?现在爬山都要钱了?那那么多上山比武的江湖人岂不让他们捞一大笔?照这个架势,皇帝来了是不是也要交钱?玄萧大怒,一拍桌案:“岂有此理!”
巫铭也有些生气:“自古以来,我还没听说过哪朝哪代爬山是要收钱的,就算是被人买下的山头也没说就要收钱,这天门山直属于我大玄圣上!何人敢收费!”
路过一个老人听了,哎呦呦叫着上前:“年轻人诶,小声点哟……要是让上面的听到了还了得哟,不要命啦!”
玄萧又拉着那老者问了许多,这才明白原委,三年前自他和巫铭一战后,天门擂台半毁,新国师池彦上任后修补了擂台,后来下了国师令,命天门县令收取上山钱,打擂还得交钱。
池彦美其名曰擂台维护费收归国库,实则中饱私囊。当然,这句中饱私囊是玄萧自己根据池彦的人品分析出来的。
池彦妥妥一个伪君子,他可不会让人知道他收上山钱中饱私囊这事,估计连宣帝都被他蒙在鼓里。
那老人道:“新国师可狠着呢,先前啊,有个习武的,就不满国师上山收银子,骂了他两句,就被人抓进大牢啦,哎哟,听说啊,他出来的时候,被打得……啧,那叫一个惨呐。”
“这么蛮横?”巫铭震惊。
“小点声。”老人被巫铭吓了一身冷汗:“那些权贵,可不是咱这些小人物得罪得起的。”说完这话,老人也不敢多留,健步如飞地就跑没影了,身怕被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