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萧驾着马车在路上颠簸着,他一边看路一边问巫铭:“你在南台寺时发生了什么?”
巫铭徐徐道:“当时南台寺,寺庙被身份不明的人围攻,当时我刚醒来就看到寺里火光冲天,唯独我那屋子正好藏在正殿佛像之下,因此躲过一劫。当时寺中再无旁人,方丈情急之下才把那符文传于我,我那时劝他留在地下室,待歹人离开再走,可他坚持要出去,他说若是那群人找不到他,必定会将寺翻个地朝天,到时候不仅是他要守护的符文留不住,就连我性命也不保……”说着,他不觉落泪。
曲熵感慨,这孩子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如此说来,你当时并未出家,可你又为何扮作和尚?据我所见,如今的和尚可都很不受待见”玄萧一边赶马车一边问。
“不受待见还不是你害得,扮作不受待见的人自然也就避人耳目,现在的僧侣也多半是贫苦人,没人愿意靠近。再者我想,给我符文之人是僧人,若是我也是僧人,按照他的指示去西陵,说不定就你碰上要找的人。”说着,他就用手指了指赶车的“车夫”。
“那你完全是多虑了,老夫留下的印迹自然是可以认得出,无论在何人身上,不论那人男女老少是死是活,本座都可以认出并取回,只是老夫现在觉得,那玩意留在你身上或许会更好。”
“为何?你不会又要计划干什么坏事吧?”巫铭背脊一阵发凉。
“什么叫做又,老夫何时对你干过什么坏事了?如果你非要老夫做坏事,老夫也不介意满足一下你的小愿望。”玄萧刻意控慢马车的速度,一字一句地朝马车里讲。
“你……”巫铭只觉得无语,玄萧一个看起来正正经经的人,说起话来却这般荒唐。
曲熵此时脸都绿了,但不是因为二人的对话,而是因为他打开了元悟留予他的包裹,里面除了有一些干粮和衣服外,还有一封信,上面叽叽歪歪写了一堆令曲熵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文字,真是不堪入目!什么扫榻以待思君辗转……
他几乎是将信藏在衣袖里看完的,这般文字,他根本不敢叫旁人瞧见,着实让人丢脸得紧。
他看完信件后,把信和物件衣服干粮全部收纳了重新包裹好,好在那俩人专心斗嘴,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很快古北镇就到了,和上一次来大为不同,上一次一片萧条民生凋敝的样子,这才七八天就恢复了古水上游第一渡口车水马龙南来北往一片繁荣的景象。
几人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巫铭呼喝道:“小二,将马带去精饲,把车拉院里去吧,另外准备些吃食,不要酒,有劳。”
“几位客官,稍等”说着就要驾车往后院走,忽然他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指着玄萧一行人激动道:“哎呦!哎呦!是大恩人回来了!上次不辞而别,全镇都翻遍了!您尽管点菜,以后只要是您来了,都不要银子!”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了,我等歇一夜明日就离开。”玄萧并无意在此长留。玄萧对那些什么报恩的场面没兴趣,也省了那些交际场面。
他从前最讨厌的就是应付大场面。从前他在朝中,平日也不上朝,就算有要紧事,也只是让徒弟呈上国师府,起初几年国祭他也还参加,后来直接让徒弟代劳了,他徒弟有二,大弟子是女子,是北玄唯一女官,当年位居三品,而小徒弟则是在十年前收的,乃是北玄宣帝长子,也是唯一皇子,玄萧见曲熵与巫铭在外应付的样子,也不由,想起了两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