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吃人的山!”
“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大师兄,快想办法离开这啊!”
山轻河被众人吵得头疼,心想若真有办法出去,逍遥宗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老宗主,请你再仔细说说事情经过,看能不能找出一点出去的线索。”山轻河的话坚定有力,顿时镇住了很多人的心神。大家齐刷刷围过来,人挨着人,手拉着手,唯恐哪一个被突然吃掉。各个神情紧绷,心惊胆战。
“唉,好吧。”逍遥道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仰头长叹一声,回忆道:
“当时我们正在厅上商议除魔之事,突然接到巡逻弟子的求救信号,便立刻出发前往。谁知到了此地,不出百里便突然天塌地陷,地上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沟壑,弟子们自顾不暇纷纷掉了下来。掉下来后,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逃出去,可无论是剑法、阵法、御剑,都无法脱身。时间一长,大家越来越害怕,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发现突然少了一个人。”
山轻河眉间一动,示意逍遥道人继续说。
逍遥道人:“当时我们以为是下落过程里有人走丢了,还期望他能回来搬救兵救我们出去,可是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大家便闻到一阵血腥,再一看,那墙角里竟然在往外流血!”
逍遥道人指了一个方向,山轻河顺势去看,果然那里的山体颜色更为深厚,也确实有一股血腥气。山轻河摸了一把山壁上的泥土,略潮湿,但没有明显的血色,便又问道:
“你带了多少弟子,是一个一个消失的吗?”
“我此行出来共带十二人,他们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消失一个,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凭空消失一样!”
逍遥道人痛苦地捂着脸,仿佛不忍再回想,他努力遮住悲痛的面颊,眼泪却不断从指缝间滴落,“他们都还那么年轻,是逍遥宗仅有的几个英才,全因为我折在了这里,偏我这个老骨头活着!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如此不公啊!”
逍遥道人垂着胸膛无助哭喊,眼泪沾湿了他虚白的胡子,嘶哑悲痛的哭喊令人不忍耳闻。
山轻河见状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持玉沙顺着四周的墙壁滑动一圈。他的手抚摸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山壁,能感应到些许魔气,但并不强烈,也无法确定具体方位。此事果然棘手的很。
这时,那个眼下一点红痣的师弟走了出来,拿着一块干净手帕给老宗主擦了擦涕泗横流的脸,又掐指算了下时辰,轻声提醒:
“大师兄,我们出发时是辰时,到和秦修分开应该刚好过去一个时辰。从我们出发救人再到掉下来,应该过去半个时辰不到。也就是说,再有半个时辰,这里就会有异动。”
山轻河挑眉,眸色里藏着惊讶试探:“你不害怕?”
那师弟笑了笑,满不在乎的把逍遥道人弄脏的手帕揣进怀里,“也许那些东西就盼着我害怕,我偏不要。”
山轻河眉头舒展,对他多了几分欣赏,音色也从深沉变得温和:“我久不在山中,不知道这位师弟如何称呼?”
汤小七高兴地抱了一礼,大声回答:“我姓汤,名小七,大师兄你就叫我小七吧!”
山轻河的目光落在他的佩剑上,那是一柄通体雪白的灵剑,没有一丝花纹装饰,唯在剑柄当中镶嵌着一颗龙眼大的红宝石,血泪一般,很是惹眼。
山轻河移开目光,冲他点点头,“好,小七,你为阵眼,领其余九十九人结成师门大阵。是人是鬼,一个时辰后自见分晓。”
小七领命,不一会儿,空地上便坐满了凌云弟子,唯有逍遥道人和山轻河不在阵中。
小七坐在阵中,灵剑插在身前,盘膝而坐,双手勾成莲花阵结:“大师兄,你快进来!”
山轻河倚着墙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响起一阵僵硬声响。他斜靠在墙,后背和墙壁贴得严丝合缝,屈着一条腿蹬在身后,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笑道:“不急,我和老宗主再说几句话。”
逍遥道人看着有条不紊的凌云宗弟子,眼神中满是欢喜欣赏,但很快又浮上一层难过之色:“只怕结阵也没什么用,我们也曾试过结成阵法相抗,可最终还是......小道友,你如此轻敌,就不怕害了你的同门吗?”
“这个也怕那个也怕,又何必踏上这条路。老老实实在红尘里磋磨一世,生老病死岂不简单。”山轻河的目光在每个凌云弟子的脸上一一点过,仿佛是想记住他们的样子。
末了,他把头一偏,凑近逍遥道人耳边,声音一沉:“不如你也进去。逍遥宗是损伤惨重,但也不是绝了门户,待你回去重新主持大局,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