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轻河带人驻扎在金河镇边上的小树林里。弟子们三三两两打坐调息,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出门执行任务,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到了深夜还能听见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山轻河提着剑多走了几步,靠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闭目凝神。坐着坐着,他脑海里又不知不觉浮现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他究竟掉在了哪座山里?那石像又是怎么回事?
上面五彩缤纷的的雕饰就像刚塑得一样簇新异常。可再簇新坚固,在虚无阵下又怎会毫发无伤?还有那个侧影,那到底是谁?
他一定在哪见过。
到底是谁呢?
他闭着眼盘坐在树下,一向敏觉的眼瞳不住乱转,眼前不断出现玉沙失控后拼命往石像上撞的样子。即使他竭力控制玉沙远离石像,但下一刻玉沙又会杀回去,攻击也变得更加凶猛。
玉沙是裴颜的佩剑,又是修出剑灵的神剑,它绝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一座无名无姓的石像。除非,玉沙认识那座石像的主人。若是如此,那这个人跟裴颜的关系也绝非一般。
山轻河站在石像下再一次伸手去触摸,一抬眸,骇然发现石像竟似活过来一样,低垂了头含笑望来,唇形微动念念有词。只一霎那,山轻河顿时头痛欲裂,本能地对这一切感到排斥。
“剑来!”
他大喝一声,随手召来一把灵剑劈开神像,赫然发现神像中竟藏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而那男人的模样分明就是——
秦修:“师兄!大师兄!”
“谁?”山轻河怒目而视,宛如杀神。他欺身向前掐住秦修的脖子,将秦修整个人反压在地,几乎快要把他掐死,“谁!?”
“大师兄快松手!那是秦修啊!你是梦魇了吗?”赵离匆匆赶来,心惊胆战地掰开他的手,把秦修从山轻河身下拖出来。秦修脸色苍白,捂着颈部急促喘息,他手脚发软地靠在赵离身上,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秦修?”
山轻河抬起头被日光刺得眯起眼睛,再睁开眼,才发现所有人都一脸害怕地看着自己。秦修更是吓得不轻,山轻河一动他就一哆嗦,山轻河只好站在原地抱了一礼:“做了个噩梦,对不住。”
秦修站在原地没敢动。刚才生死一瞬实在让他害怕了,自他入门多年,还从未体验过这种生杀予夺的惨烈情景,因此缓了许久才定的开口:
“大师兄,我没病都要被你吓出病了!以后万不可让你一个人睡了,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有邪气侵体,一定是你离我们太远才会被邪气滋扰,今夜你务必要和我们待在一起!”
山轻河只能再三答应绝不再单独行动,一行人这才收起戒备神色,重新修整,整装待发。
赵离定了方位,山轻河特意看了一眼罗盘的指向,随后率领众人再度奔袭。
山轻河:“听闻中原一带魔气频发,驻守中原的几个仙门世家已经被围困多日,我们速去支援。”
众人:“是!”
一路上众人走走停停,抵达逍遥宗前,已经顺手收拾了许多魑魅魍魉。
说起那逍遥宗,倒也有一段往事。
想当年逍遥宗本也是个人丁兴旺的名门正派。奈何世态炎凉,仙途艰险。到了这一代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偌大的逍遥宗早就成了一副空架子,只剩几个结丹、元婴苦苦支撑,身份地位在各个修仙世家里更是连号也排不上。
可怜响当当一门大家,如今也日渐凋零了。
到了地方,彼此见过礼问过好,山轻河便和逍遥宗的人略说一路见闻。谈话间他发现有个面孔非常眼熟,正是当时在谭家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弛。
这时,逍遥宗副宗主紧紧地拉着山轻河的手,指着身后不出百里的地方,语气颇有些战战兢兢:
“两日前,我们宗主带人前去平乱,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带着他们前去营救,走了一半便被魔族追赶不跌,若不是及时返回洞府,靠洞府阵法维持,只怕这一刻逍遥宗已经不在了!”
秦修惊讶地看着他,又打量了一下尚且完好的洞府,好奇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我们一路过来遇到的都是些小打小闹,再不济也只是受些皮外伤,怎地逍遥宗会被打击至此?”
山轻河眼眸飞快地在逍遥宗诸人脸上一掠,把他们惊惧担忧的神色看了分明,又对秦修摇了摇头:“逍遥宗虽然式微,但毕竟也曾执掌一方,恐怕你们这里有什么魔族为之忌惮的东西,他们才会对你等痛下杀手。现在最紧要的是救出宗主,守住洞府。赵离!”
赵离上前听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