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人比比划划想说什么:“嗷呜——”
裴颜捂耳,“别喊了,我听不懂。”
“嗷呜——爱!嗷——”
裴颜错愕地回头,狐疑地看了看浑身冒火的那个,最终还是选择先给虚弱的小蓝人输些灵力。
他匆匆安抚好双生灵华便抽离灵海,回到客房解除结界,刚更衣完毕,门外就有佟家弟子来请,裴颜汗颜:
幸好火灵华没有过多纠缠,不然肯定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他缓步回到大堂,山轻河正面色惨白地靠着楚宴清,佟瑛等人正在和佟老爷子说明情况。
那佟老夫人起初还不信,直到听见说佟家的家传玉簪被魔化,这才终于相信魔族重现一事。
佟老夫人怒恨交加,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冤孽,冤孽啊!桀儿若是死于外人之手,我尚且可以拼了这条老命为他报仇,可若死于佟家家传宝物之手,我,我哪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秋露白觉得这老太太一系列的反应甚是有趣,没心没肺道:
“此言差矣,如今既然证明凶手与凌云宗无关,是与你们的传家宝有关,那也算冤有头债有主啊,只要砸了这簪子不就完事!”
“你说什么!我们家的玉簪与万古上神有传世之约,岂能随意毁去!”佟风涨红着脸驳斥。
他回想第一次见到玉簪的人形时,大哥还在自己身边,那时山轻河和裴颜更是不远万里前来相救,就冲这份恩情,自己也不该怀疑山轻河才对!想到这,佟风整张脸都红透了。他心中懊悔,干脆跪到山轻河面前请罪:
“山公子,对不起,我是昏了头了。我不该疑心你,更不该跟你动手。这样吧,你打我一拳,不,十拳也行!”
山轻河靠在楚宴清怀里,刚想说什么,眼角瞥到裴颜回来,原本想要理论的心一下子全化成了委屈。说不出道不尽,就那么看着裴颜,神色千丝万缕,极尽纠缠。
裴颜心下暗暗心疼,又不好和佟家小辈撕破脸,因此只是和佟风说了几句宽慰之语,便将山轻河搂到怀里慢慢运气疗伤。
山轻河依偎着裴颜本该高兴,但模模糊糊看到裴颜在灵海中压根没搭理自己,不由有些郁闷。再联想佟老夫人和佟风前后如同变脸一样的态度,白白浪费了自己仗义援手的好心,心里更是不爽。不住在心里冷笑:
道歉有什么用?
怀疑是一把火,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烧成炼狱火海。今天要不是裴颜,此刻自己恐怕已经被佟家人五马分尸了!
这期间,佟蒿更是一言不发。直愣愣地窝在佟桀夫妇的棺材旁仿佛傻了一样。他既没帮山轻河说话,也没理会师门遭受的构陷。纵然裴颜可以理解体谅,山轻河也还是对佟家的人生了戒心。连带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对人情世故的羁绊之情,也重新变得摇摇欲坠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除了裴颜,谁也不堪依靠。
山轻河越想越委屈,加之明心阵对双生灵华压制过大让他心神虚弱,干脆假戏真做,抓着裴颜的手腕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好像半条命要没了一样。
“师父,我想回凌云山,我好难受。”山轻河咳着咳着,头一歪,晕进裴颜怀里不动弹了。
裴颜倒还镇定,佟家人却吓了一跳!
佟老爷子心想:冤枉了人家裴师尊的弟子不说,还把人折腾的半死不活。那山轻河脚上还因为救人受了伤,血都没来得及止就被丢进明心阵。这会昏死在裴师尊怀里,又把裴师尊新换的衣裳染上一片血......
触目惊心啊!
佟老爷子忙派人取来一个锦盒,双手捧给裴颜,整个人因为经过丧子之痛越发苍老。
佟老爷子:“裴师尊,请千万看在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别与他们计较。我老了,他大哥也不在了,佟蒿他们几个孩子,将来还要依仗裴师尊垂爱啊!”
“老家主严重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扶着他坐到了主座上,一句称呼,定下了佟家的掌家之权。
裴颜允诺:“轻河只是失血过度,待他修养好了,我会带他继续严查魔族一事。还有你家的玉簪,我今夜就为他清除魔气,争取尽快找出杀害佟桀夫妇的凶手。”
佟瑛看着眼前的一切,垂下眼,默默流泪。楚宴清不想让她触景生情,便侧身挡在她身前。佟瑛望着身前之人峻拔的背影,遥想当年楚家的遭遇,不由对这个同病相怜的年轻人生出些许惺惺相惜。
因佟家还要办丧,裴颜带着山轻河一走,不相干的人也都陆续离开了。只有楚宴清作为局外人还留在佟家,等待自家的人手搜查落日山。他和山轻河想法一致:
落日山一事,必少不了谭镜轩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