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家玉簪哥哥远一点!”
山轻河被一帮奇形怪状的精怪无语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时僵在原地。
裴颜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所谓的“精怪作乱惊扰山民”居然是一些家常物件儿成了精。
“山兄莫怪!”佟桀拦下山轻河,“它是我家的布老虎成了精,没有恶意的,容我再跟它交涉一下。”
布老虎精奶声奶气地骂道:“呔!佟大,你别跟我装好人,你两岁的时候尿了爷爷我一身一脸,这仇我可是要报的!”
佟桀:“......”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裴颜低下头看了看布老虎精,又看了看一众虎视眈眈的棒槌精、筷子精、鸟笼精、砚台精,若无其事地称赞道:“佟家果然是修真界难得的清正人家,一事一物莫不清逸有灵。”
佟风捂脸,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佟家在裴颜心中的形象:“不是的裴师尊,除了这个布老虎和里头那尊惹不起的大佛,其他的都不是我家的,都是附近百姓家的。”
“什么惹不起的大佛?”山轻河弯腰把张牙舞爪的布老虎精捡起来,不顾一众小精怪地阻止,执拗地向背对他的青衣男子走去。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敢在我师父面前妄自尊大——”
“师父?!”山轻河惊叫。
裴颜抬眸:“嗯?”
见山轻河一动不动,裴颜觉得有异,立刻抬步看去,却发现那青衣男子转过身的模样竟有几分像自己。
原来他方才不是在喊自己......
裴颜看了一眼山轻河,不知为什么,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失落。
佟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解释:“裴师尊手下留情!这是我家家传玉簪,他,他成精了!我们兄弟奉命要把玉簪原样带回去给大哥大嫂做传家宝,可是这玉簪打又打不得,劝又劝不动,这才害我们在林子里耽搁十日之久。裴师尊可有什么办法,让他变回玉簪子吗?”
山轻河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家玉簪子成精,是照裴颜捏得脸吗?
他扭头去找裴颜的目光,却发现他一丝不苟地盯着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也盯着他,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简直称得上含情脉脉!
“大哥,”佟风悄声说:“裴师尊是在照镜子吗?”
“别瞎说!”佟桀舔了舔裂开的唇角,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求助地望向山轻河。山轻河心想,你看我也没用啊,我哪知道他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那个,师父,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收了它?尽量别动武,不是还要拿去做传家宝吗?”
裴颜想了想,默默摊开掌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玉簪精。
玉簪精看了看裴颜的手心,又看了看裴颜的脸,随即转了个圈儿,变回簪子,躺到了裴颜手上。
“啊,果然没动武,哈哈,哈哈哈。”山轻河笑了几声,三分尴尬三分骄傲四分无可奈何。
佟桀和佟风对视一眼,也不敢多言,只抱拳道:“多谢裴师尊!”
“那这些怎么办?”山轻河看了看一地大眼瞪小眼的精怪,有几个竟然还哭起来了。
“呜呜呜哥哥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呜呜你们这些杀精凶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是这个白衣服的哥哥也好好看啊!长得好像玉簪哥哥啊!”
山轻河脑仁一跳,立刻把裴颜挡在身后,“喂,差不多得了啊,你们哥哥已经变成玉簪飞走了,这个哥哥你们肖想不得。看在你们没有残害百姓的份儿上,哪来的回哪去。方才的冒犯之语我可以既往不咎。”
“且慢,”裴颜收起玉簪,看向那群小精怪,“你们是怎么变成这幅模样的?”
几个小精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佟蒿家的布老虎叉着腰,勇敢地看向裴颜:“为什么要告诉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和那伙人一样,把我们骗去给魔族当帮凶!”
山轻河乐了:“哇,你可真是好勇敢,好聪明,好会说话啊!”
布老虎精:“......”
“又是魔族?”佟风担忧不已,“听闻裴师尊前几年刚刚平了楚家之乱,怎么又有魔族滋事了?”
山轻河想起三年前的事,下意识握紧玉沙剑,语气沉肃:“当年虽然诛杀了阴烛,却没能问出其他魔族的下落,恐怕这几年他们也没闲着。”
裴颜看了看地上小精怪,最终抬抬下巴,将他们放走:
“不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否则必遭反噬,永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