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清:“山兄如何了!这是我家保命的秘药,先给他服了,把命吊住!”
“嘘嘘嘘!”佟蒿一手比划着,一手直接捂住他的嘴,“我师尊在给大师兄疗伤,咱们且先等等!”
楚宴清忙不迭点头,两个人门神似的一左一右守在床边。
裴颜突然出声:“你们出去。”
“师尊,我们可以留下帮——”
裴颜头也不回飞快道:“诸事未了。外面都交给你们了。”
佟蒿一凛,道声“是”,拉着楚宴清迅速离开。
二人一走,裴颜立刻动手布下结界,将整栋房子密不透风的封锁起来。
强大的水系灵力源源不绝输入到山轻河体内,却似泥牛入海毫无回应。裴颜另引一股灵气去探,发现他体内的另一套灵华也是一副气息奄奄的虚弱模样。忽然,他眉心一皱,发现自己留在他体内的护体灵气居然也被散了个干净!
山轻河这是赌上了身家性命来破境啊。
“你又何必如此。”
裴颜拧着眉,单手聚力,将更多灵气灌进山轻河体内,“明知能力不济还强行破境,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刻让我心焦?”
话头一顿,脑海中浮现出山轻河最后似笑非笑的脸,裴颜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个干净。
“孽障!”裴颜怒喝。
他气极了,他知道山轻河发起狠来一向不留余地,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法子来逼自己停手!
是什么时候开始,山轻河居然有这么多心思,开始插手他的决定了!?
裴颜恼怒又心疼,看着山轻河死气沉沉的脸也只能把一肚子质问咽回肚子里。原本是想保下楚梦停,没想到却搭上了自己的徒弟。
他心里既恨自己顾此失彼,又恨山轻河蓄意逞强,更恨他不声不响地多了那么多心思!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到底哪一步行差踏错,吃饱喝足的狼崽子又朝他露出獠牙了!
裴颜心里骂着,仍不断向他背后将十倍灵气输入心脉。又化出高阶留魂阵,四周分布七七四十九道凌云宗秘符,强行在山门外以自身功法仿制了一个山门大阵。
如此层层加码、步步惊心,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久到裴颜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怒气,只希望他赶紧醒来过时,山轻河终于闷哼一声,呛出一口黑色淤血,脸上也略微有了些血色。
裴颜松了口气,紧绷的肩颈松弛片刻。一滴汗蜿蜒滑入眼眸,引起一阵酸痧。后背则完全湿透,带血的白衣紧贴在腰后,把一向轻薄的骨架透了个分分明明。
他扶着山轻河躺下,心底第一万次在训斥和愧疚间摇摆不定,手却还不自觉地替他拂去汗渍。
“有了这一遭,但愿你学乖些,否则......”
裴颜擦擦汗,起身想倒杯茶,结果脚下一软,堪堪抓了下帷帐才站稳脚跟。裴颜在心里苦笑一声:竟会虚耗至此,真是......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不眠不休许久才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人——唯余一声叹息。
裴颜身体僵硬,动作迟缓地推开门。刚打开,就被一直倚在门上打瞌睡的佟蒿“咣当”一声砸到腿上。佟蒿迷迷糊糊揉揉眼,仰头看见是裴颜,忙手脚并用爬起,眼泪汪汪差点哭了:
“师尊!师尊你出来了!我还以为......呜呜呜师尊啊!”
佟蒿不吃不喝守了好几天门,好几次都想破门而入,奈何凌云宗礼法重重,他也只能巴在门口等裴颜的消息。这一下子见到活的师尊,情不自禁直往裴颜身上蹿。
裴颜轻轻把人扒拉下去,因久未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事,楚宴清怎么样?”
提起楚宴清,佟蒿立刻抹了把哭出来的鼻涕,眼睛冒光道连声称赞:“师尊放心,楚家主整顿上下,缉拿魔族,很有当年楚家主的风范呢!现在楚家上下井井有条,比之先前更加严格有序了!”
裴颜眼中闪过诧异,感叹道:“楚宴清注定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