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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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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本就对这个阻碍了谭镜轩成为嫡传弟子的“大师兄”很有好感,见他现在能跟在裴颜身边出入行走,心中更是钦佩万分。深觉此人能得裴颜如此青眼,必定不同凡响。因此二人虽还没有多少交集,楚宴清却已在心中认定,此人必定世无其二,可堪信赖,强过谭镜轩这等依仗家世纨绔子弟数百倍。

“楚公子不必客气,”裴颜伸手将楚宴清从地上扶起,言辞温婉,“此次来江宁确有要事叨扰,来日若多有不便,还望楚公子海涵。”

楚宴清爽朗一笑:“师尊玩笑了,师尊肯大驾光临实乃楚家荣幸,何谈叨扰?请!”

说完,楚宴清亲自带路将一行人带回楚家。

门口的弟子隔着老远上来听传,楚宴清高兴地看着山轻河和裴颜笑道:“去告诉父亲,裴师尊和他的大弟子来了,谭家主和谭小公子也来了!快去通传!”

山轻河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对上楚宴清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充满欣赏和喜悦,让人有冰雪消融如沐春风之感。

山轻河默默微笑,故意放慢脚步和他并肩而行。

“楚公子如此高兴,可是因为我师父的缘故?”

楚宴清笑着摇摇头,声音不大但温润悦耳,只是听他开口说话,便知道此人家教天资决然不俗,非普通世家大户可比:

“裴师尊名震天下,谁人不识?不过我更高兴的是遇到山公子你。实不相瞒,我小时候一直幻想自己可以拜入师尊门下,可长大后又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师尊真传。于是我就想,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配做他的入室弟子呢?”

说到这他停下脚步,满含嘉许地望着山轻河,眼神里有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尊重。

楚宴清看着他继续说道:“我想,这世上只有山公子这样潇洒恣意、快意恩仇之人,才配得起裴师尊凌然大义、心怀苍生之道。换成别人,少一分则怯,多一分则烈,都不足以承裴师尊之衣钵。”

山轻河挑眉,不知楚宴清这番热烈吹捧是从何而来。再加上他特殊的身份,更对他天然带着防备。

奈何,他实在禁不住楚宴清把他和裴颜牢牢绑在一起的这种熨帖的欢喜,于是虽然心里还有怀疑,面上却已经和楚宴清相当亲厚了。

“朋友,你是见过的最透彻明理的人。”山轻河坦诚道。

楚宴清闻言更是笑意盈盈:“山公子莫怪,今日一见,竟有他乡重逢之感,真是怪哉。”

“不怪。”山轻河抱着剑冲他歪头一笑。

“虽然世事多变,但我从未忘记当年拜师大典上你仗义援手的恩情。楚公子,今日重逢,虽非隔世,胜却三生。”山轻河有心试探,言辞恳切。

他原本想着,若此人可信,那他现在卖个好,回头裴颜和楚万生对上,有这么个通情达理的儿子在,裴颜的处境不至于太难看。但没想到掌管楚家多年的楚宴清显然没对他设半分防备,见他神情诚恳,眼中更添惊艳,看向山轻河的目光也更亲切了,倒弄得山轻河十分愧疚。但没办法,他心里唯放得下一个裴颜。就算真诚坦荡如楚宴清,也只能稍微往后排排了。

山轻河在心里轻叹一声后便毫不犹豫走到裴颜身边,扶着他一路向前。

一行人缓步穿过满庭芳草和雕花游廊,缓步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厅堂。

楚宴清回头招呼众人落座,这才不经意看到最末尾的人抬着一口小棺。他面露诧异,随即吩咐人将棺材先停在厅外角落。

茶水方上,内厅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珠帘摇动、暗香袅袅,一个四十上下眉目风流的中年男子,搀扶着一位小腹微微隆起的美妇人慢步走来。

楚万生先是把夫人安置在主座上,接着快步向裴颜、谭峰二人走来,他爽朗一笑,抱礼道:“裴师尊,谭兄,一别数月,万生素悉挂念!今夜我略备薄酒,请裴师尊和谭家主务必赏脸!”

谭峰忙站起来牢牢抓住他的手,神态感慨激动,大有热泪盈眶之态。仿佛他们才是患难与共的亲兄弟,被他当年亲手杀死的那个哥哥倒成了外人似的。

谭峰:“楚家主何必见外!凌云宗和四大世家一向不分你我,见与不见有何分别!”

楚万生闻言十分感动,牢牢地握着谭峰的手,又说了些阔别已久的惦念之语。客套一番后,他向裴颜认真行了一礼,问道:

“裴师尊亲自出山想来必有要事,若有楚某可以效力之处,裴师尊但说无妨。”

裴颜淡淡颔首,并未多说:“楚家主客气了。”

山轻河贴在裴颜身边,趁机仔细打量了一下,见楚万生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但眉目俊朗,身姿挺拔。穿着上虽典雅高贵,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凌然正气,叫人不敢小觑。相较之下,谭峰就显得有些沽名钓誉,精光必现的眼眸里有股难以藏匿的世俗功利的急迫。

山轻河笑听二人寒暄,心里已经默默把两位家主划分了不同阵营。

“对了,”楚万生转身走向妻子,“这是拙荆狄氏,她有孕在身,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诸位不要怪罪。”

狄氏嗔笑着瞥了楚万生一眼,语气娇嗔责怪:“我又不是走不了道,还是得向裴师尊和谭家主见礼才是。”

说完她扶着椅子想要起身,谭峰立马摆手,“楚夫人不必见外,我们来府上打扰已经十分不安,怎好劳动夫人?岂不是让我等更加愧疚。”

狄氏为难地看了看丈夫,楚万生心疼妻子,也不再排揎客套,便抬手招了招自家儿子,“你母亲身体不好,我先送她回去,你替我安置诸位贵宾。切忌,要礼仪周到,不得怠慢。”

楚宴清开心一笑,随手递给狄氏一个刚买的小虎头帽,一看就是给未出世的弟弟准备的,“父亲只管放心,我已命人将今日的饭菜送去母亲房间了。”

狄氏捂着小腹站起来,摸了摸虎头帽上的小珍珠,眼带惊喜,自是十分喜欢。她爱怜地拿出帕子,拭去楚宴清额上的汗,对他整日奔忙心疼不已,嘴里不停念叨着:

“说了多少次,让底下人去取菜就是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楚宴清顺从的低下头,一改在外长袖善舞张弛有度的少家主的威仪,全心全意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狄氏身前,姿态可爱可怜,说道:

“母亲现在本就辛苦,孩儿若多能为母亲分担一点就十分开心,这点儿孝心还请母亲成全。”

狄氏染着豆蔻的之间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看着儿子这些年越发玉树临风,自是十分宽慰。最后她爱怜地摇摇头,辞别众人,搭着楚万生的手先一步回房歇息了。

楚宴清站在原地,目送父母远去。少倾,他转身带众位宾客去客房稍作休息。

山轻河扶着裴颜的胳膊走在最后。一回头,见楚万生也扶着狄氏的胳膊,狄氏也似乎十分依赖他。头半靠在他肩上,一侧的流苏金钗斜缀在发髻。金钗下,一缕长长的碎玉珠子落在香肩,行走间叮叮当当,一步一响,自有一番旖旎情态。

山轻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要是这流苏金钗簪在裴颜发间......

“山轻河。”

裴颜冷不丁一喊,吓得山轻河一哆嗦。他猛然涨红脸,心虚地看着裴颜,“师父......”

裴颜莫测地望着他,又掠了眼远处走远的背影,轻声低问:“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他赶紧低了头,照旧扶着裴颜走向客房。身上却热气蒸腾。裴颜有所察觉,几度开口又不好提起,只好假意劝他别为楚梦停的事发愁。

山轻河低声应着,没敢抬眼。裴颜想着方才听到的他心里的胡言乱语,也觉得心里突然一乱。

他已经许久没有刻意探听山轻河的心声了。今日是因为怕他对楚家的事太紧张,才随意听了一耳朵。谁知一下就听到了一些......大逆不道之言。

裴颜镇定自若走在他身边,怎么也想不通山轻河怎会把他和女子所戴的流苏金钗联系起来。

耳畔,小徒弟忽轻忽重的呼吸一次次提醒着他的失态。裴颜不忍责怪,只是回了房,默不作声地关上门。

山轻河低着头,看着裴颜洁白的衣角消失在门的另一侧,脑子里却仍有一根美艳动人的金钗,缀着长长的珍珠流苏,招摇勾引,跃跃欲试地想往裴颜头上簪。那金钗就该戴在他往日插着玉簪、桃枝的乌黑发髻上。应着一双秋水似的眼,望过来时,能活活把人溺死在这无声而动人心魄的温柔里。

一种勾人,又无情的美。

山轻河用冷水搓了几把脸,洗不去那一抹心动神摇。他停下洗脸的动作,心里品着,想着,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儿。

许是中了什么迷药,要么就是幻术,或者方才的茶水有问题?

不然他怎么会幻想把裴颜当成女人一样打扮?

简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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