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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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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正在意的是裴颜一直没说话,谭镜轩能不能拜入裴颜门下也还悬而未决。因此多少有点生气儿子在这节骨眼上自作聪明,节外生枝。

想到这,谭峰挂上一副威严但不失宽宏的表情,探出半个身去,伸手想搀起山轻河,语气格外和蔼:“这位公子休要胡闹,老朽什么时候多出你这么个儿子?何况今日是凌云山的大日子,怎可如此儿戏,岂不失敬?”

山轻河看着他红里透黑的脸色,眼底流出三分无辜,怯懦地俯下身,楚楚可怜辩解:

“我瞧谭公子器宇不凡,定是有慈母严父悉心教导。想着,既然他能在凌云山直言师尊择徒之事,那我大胆些给自己找个爹也不妨事......”

这话说的,就差把“你儿子不知礼数以下犯上”骂到谭峰脸上了!

众人脸色精彩,谭峰心里也是一惊:这小子这话做事怎么这么恶心的慌?!他眉毛一沉,脸上的和气便减了三分。但那山轻河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还不等谭峰出口驳斥,便没骨头似的身子一歪,瘫在莲台上,仿佛后怕极了,委委屈屈对高台上的裴颜哭诉:

“我自小无父无母不懂规矩,若有什么失礼之处师尊千万别生气!我,我就是想有个厉害的爹,这样我也能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有人管,有人教了......”

这话说的......和骂谭镜轩是没家教的野种仿佛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山轻河本就生得眉目俊朗,英姿不凡。高挑的马尾束在脑后更是平添了几分肆意风流。如今他楚楚可怜说出的这番话,有心人虽能听出其中明褒暗贬之意,却硬是狠不下心把“僭越”“无礼”之类的责骂往他身上砸。

毕竟看着这张脸,再想想这凄凉无比的身世,便是有十万分的怒火也灭了个七七八八。更何况修行以道心为本,道心又以仁善为根。此情此景,身为世家之首的谭峰怎好动怒?

便是一丝丝的不满,他也不敢轻易泄露。

他连忙跃到山轻河身边,亲自弯腰将他扶起,又拍拍他的肩,絮絮说些安慰之语。直到看见山轻河破涕为笑,才又背过身、沉下脸,狠狠对谭镜轩骂道:

“无知孽障!裴师尊择徒事关重大,你个毛孩子知道什么轻重缓急?在这里丢人显眼,还不退下!”

谭镜轩被谭峰封了穴,想张嘴也出不了声,只能恶狠狠瞪着山轻河,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剥皮抽筋,再蘸着酱油醋把他生吞活剥!

他本以为苦等十年,熬到今日终于可以一偿宿愿,成为一步真仙裴颜的嫡传弟子,名正言顺成为神魔大陆下一个最强修士——

谁能想到天杀的居然半路蹦出来个山轻河?

他算什么狗屁东西,也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裴颜选他,是瞎了眼不成???

此刻若不是谭峰制住了他,只怕谭镜轩早就一剑将山轻河打下山去了。如今他虽被束缚,但眼中杀戮之意分毫未减。山轻河云淡风轻瞧着,心里却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此事若是旁人大约也就能忍则忍了。可他山轻河是什么人?

别说此刻他神在异世毫无根基。就算上辈子在成为影帝前给人当替身当背景当尸体,他也从未忍过半分挑衅一分羞辱。

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他这都如放屁一般。

在他眼里,睚眦必报才是刚强手段,斩草除根方能一劳永逸。

如今见谭镜轩露出这样凶恶眼神,他打量了一圈五层楼的各色人物,决定把舆论压力利用到登峰造极,立刻眼眶一红,宛如受惊一般,一个哆嗦便从莲花台上滚了下去,顿时引起一片惊呼。

“救命!”山轻河的哭喊声响天阙台。

说时迟那时快,一大片竹叶从忽然右侧飘来,云一样将他托了上去。山轻河心知赌对,却不敢轻敌。他抬头向上觑了一眼,见来人却是一个文雅和煦的翩翩公子。衣摆处绣满了苍劲有力的青竹。

楚宴清看着扒在竹叶堆上不敢起身的山轻河,俯身朝他伸出一只手,“你没事吧?”

山轻河一时断不清此人来路,只谨慎地搭了一节手指,靠着自己腰间巧劲立了起来。楚宴清收回手,见他无恙,眼底笑意浓了些。他望了望脸色不算好看的谭家父子,示意谭家主解开儿子的穴,笑道:

“谭公子,你我一别多年,没想到你还如此重视我们幼时的同窗之情,宴清心中实在感激。”

谭镜轩刚想开口,就被楚宴清一脸深情地打断道:

“只可惜我父亲母亲只许我在凌云山求学两年,加之年纪太小,便错过了当时的拜师大典。不过有谭公子这份深情厚谊宴清便很高兴了。但我想,今日这位无所依靠的小公子恐怕比我更需要裴师尊垂爱。”

说完他转过身,认认真真地朝裴颜行了个大礼,劝道:“师尊,请您可怜可怜这位小师弟,将他收入门下,免他一世飘萍吧!”

说完,楚宴清拉着山轻河再次跪了下去。山轻河被迫伏在地上,看着这个演技比谭镜轩还好的世家公子不觉心下复杂:

难道所谓的修真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古偶片场?那他穿到这还真是按需分配,专业对口啊......

老天爷果然神机妙算,一切自有天意啊!

他和楚宴清就这么跪在脚下的竹叶之上,只听身畔传来几声急速的呼吸,接着便是谭峰大义凛然的附和,说什么一定要裴颜收下山轻河,千万不要把他儿子的无知之谈放在心上云云。

天阙台静了半晌,才听一个人沉声应允:“也好。”

山轻河一愣,霎时被这声清润幽凉的嗓音抚遍全身。他悄悄抬起头,看到身穿青袍的裴师尊正淡淡地望着自己。

一旁的二长老再次催促:“山轻河,还不上来磕头行礼,叩拜师尊?”

楚宴清亦悄悄叫他:“快去啊。”

山轻河听到催促,犹豫起身,懵懂跪下。刚要行礼,突然想到昨夜听到的那些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磕这个头。他纠结着抓紧衣角,低着头、弓着腰,就是拜不下去。

见他这么不知好歹,谭镜轩终于忍无可忍,指着他的鼻子恶声恶气骂道:“你也太放肆了!你以为我凌云山的师尊是你想拜就拜,不想拜就不拜的吗!”

山轻河斜眼看着对家因为愤怒而胡乱飞起的眉眼,突然恶从心起,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又幸灾乐祸的微笑:

得,有这么个恨不得打死他的竞争对手,这位“一步真仙裴师尊”他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了。

他规规矩矩俯身磕头,同时,裴颜起身走下高台伸手召他:“山轻河,走上前来。”

山轻河小心迈步,足下的竹叶突然变成朵朵莲花,成群结队的莲花铺成一条通向天际的路,托着山轻河,一步一步走向最高处。

在距离裴颜三步之遥的位置,山轻河停下脚。裴颜抬手轻挥,他额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山轻河嘶声去揉,只听裴颜缓声解释:

“此印乃为师灵力所结。佩此印者灵气清正,如遇险阻可避灾厄。”他凤眸微闪,似有千叮万嘱,“仙路漫漫,尔当勤勉。惩恶扬善,不得有违。”

话音方毕,一阵清凉气息突然从额间流向四肢百骸,顷刻间涤荡全身。山轻河只感觉身上一轻,仿佛冬去春来,脱去身上层层棉衣,一瞬间身轻如燕,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清灵自在。

他心里一喜,直觉这师父拜得不亏,不禁喜笑颜开:“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至此,山轻河悬了一日一夜的心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只要抱住裴师尊这条大腿,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思及此,山轻河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一时忘形,朝裴颜又多走了两步。却不知是乐极生悲,还是尚不熟悉身子洗去铅尘的轻盈感——

山轻河一个没站稳,竟然直挺挺地冲着裴颜栽了下去!

“裴师尊!”

“小心!”

“裴颜你没事吧!”

几声惊呼响起,三位长老和四大家主齐刷刷跑上来。紧接着,天阙台从上到下整整五层,无一例外地传来刑法长老宋束刀晴天霹雳一般地痛骂:

“山轻河!你给我从裴颜身上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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