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哥哥可不可以,双手绑起来抱着我?”公冶明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
“不行!”白朝驹瞪大了眼睛,立刻就反悔了,“抱着你就好了,为什么要绑手?”
“因为白哥哥睡着了,就不抱我了。”公冶明说道。
“我会抱着你的。”白朝驹说着,也侧身躺下,把双手环在他身上,“你看,我肯定不会松开的。”
“肯定会松开的。”公冶明笃定道,他明明上次就松开了。
“那也不能绑手!绑手太不像话了!我又不是犯人。”白朝驹有些愤怒,心想这人也太没有常识了,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公冶明忽地坐起身,单手解开身上的亵衣。
“你要干什么?”白朝驹有些莫名的慌张,也半支着身子从床上起来。
“这里。”公冶明把亵衣开到侧腰的位置,露出左腰上那道长长的、缝过针的疤痕。一段时间过去,疤痕的颜色淡了少许,逐渐得贴近肤色,依稀可见乱糟糟的针脚。
“你说过,只要我缝完,什么要求都能答应我。”公冶明说道。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啊,居然现在拿出来说。”白朝驹欲哭无泪,他早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没想道公冶明非但没忘,还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要等你拒绝我的时候说。”公冶明很肯定地说道。他看到白朝驹紧绷着小脸,英挺的眉头皱起,很委屈地看着自己。
可这话是他亲口说的啊,为什么反悔呢?
是我不好吗?
“算了,就当你又骗我好了。”他宽慰了下自己,低着头缩回到被子里,背对着白朝驹。
“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白朝驹耳尖地听到了他的低语,焦急地辩解道。
什么叫又骗他?我哪里有经常骗他?他心虚的想着。不行,我可不能给他留下个谎话连篇的印象。
他心一横,拿起根腰带,把手和腰带都伸到公冶明面前,说道:
“你捆吧!”
跨过公冶明的肩膀,他看公冶明颤颤巍巍的伸出那只能活动的左手,笨拙地把绳子绕在自己手腕上。
慢死了,白朝驹在心里骂着,就一只手能动,捆都捆不利索,还非要捆。
“我帮你摁着吧。”白朝驹伸出修长灵活的手指,给他把带子的另一头摁住。
他把带子绕了很久,总算是都缠上了,到了打结的部分,那副慢吞吞的样子,令人看着都着急。
白朝驹忍不住问道:“要不我来打?”
“你捏着这里。”公冶明把一段带子折了个对折,塞到他手指里。
又要做什么?白朝驹只好耐着性子看他折腾了会儿,终于看出,他在打蝴蝶结。
手都不利索的人,还非要打蝴蝶结。
公冶明把结的两端拉紧,稍稍调整了一下,摆了个好看的样子。
“好了。”他说道。
白朝驹躺在他背后,看着自己胳膊绕过他腰身,手腕在他胸前,这姿势本就有点奇怪。
他好不容易适应了下这个姿势,正要睡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公冶明握住,重新摆了下位置。
干嘛老是动来动去的!
其实这腰带绑的很松垮,白朝驹也不觉得勒,他就是觉得这样很奇怪,一直惦记着消失在视野之外的手。
他尝试着闭目养神,闭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脑子里思绪越来越混乱,还有一股清奇的植物味往鼻尖里窜,越来越浓,浓的想让他打喷嚏。
白朝驹睁开眼,看了一会,总算明白那股味道是哪里来的了,那是敷在公冶明脖子上的药膏的味道,透过纱布飘出来了。
他的脖颈确实很修长,被纱布缠了厚厚一圈,还露出光洁无暇的大半截。他今夜没有散发,高高的马尾甩在枕头上方,让整个后颈以及后背一览无余,透过松松垮垮的亵衣,还能看到背部的蝴蝶骨。
白朝驹不由自主地往前靠,靠地离他越来越近。他悄悄抬起一点点身子,把视线掠过他的肩膀,想看看这人拿着自己的手做什么。
但他先看到了公冶明的侧颜。他已经睡着了,睫毛安静地盖住下眼睑,一动不动。那道绯红的疤痕,也很可爱地扒在鼻梁上。
他的下巴微微收向胸口,自己的双手,就被他放在下巴胸口之间的夹角里。他的左手搂着自己的两只手腕,手指搭在蝴蝶结上,让自己的寸口对准他心口的方向。
他竟然,这么宝贝我……的手吗?白朝驹吃惊地想着。
说真的,像这种无理的要求,我本来死都不可能答应,要不是看他什么都不懂份上……
白朝驹正想着,忽然发觉自己身体有了微妙的变化,什么东西抬起来了。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因为这傻子问东问西,一个劲问什么夫妻和兄弟的区别,才害自己这样……总不能是因为他长得太秀气的关系?说实话,他散发的时候的确很秀气,单看脸的话,是有几分像女孩子。
但我明明知道他是男子啊。
而且今天他头发都没散,就算长得再秀气,怎么看也都是男子,根本不可能误认成女子。
白朝驹慌乱地想着,想着自己大概是没接触过女子,才会对他起反应。
他边想着,边悄悄抬起屁股,把腰往下的部位往后挪,生怕公冶明动一下身子,就发现自己的异样。
稍稍挪了一下,就挪到了床的边缘,白朝驹这才觉得床小,怎么会这么小,两个人躺在上面顶头顶脚的,挤得要死,根本没什么空间。
他闭上眼睛,阻止自己盯着公冶明的后背想入非非。
不行!我都找到皇帝了,马上就能建功立业了,我得对未来的妻子负责!
他这样想着,狠狠压住澎湃的心潮,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