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冶明点了点头。
白朝驹用余光里看到,墙边多了个人,正对自己招手。
那人是身为戏法师的马男子,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带着揶揄的微笑。
“什么事?”白朝驹随他走到石道里。
“那孩子就是你说的,朝凤门的杀手?”马男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白朝驹说道。
马男子点了点头,露出个阿谀奉承的笑容:“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有点本事,能不能透露点给我?”
“你在说什么?”白朝驹皱起眉头。
“你肯定给他下了什么迷药吧?还是蛊虫?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听你的话?我听说过,杀手都是很忠诚的,尤其是朝凤门的杀手。我看他年纪很轻,肯定是仇老鬼一手养大的。可他居然连自己的师父都能卖,一门心思听你的话,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我一手?我也想养个杀手玩玩。”
白朝驹怒道:“他不过是我的朋友罢了,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没你想的这么复杂!”
“朋友?”马男子难以置信地笑了下。
看着少年转身离去的背影,他想着:不说就算了,朋友,谁信啊?看那小杀手对他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简直比狗还听话,他到底用了什么迷药?
白朝驹闷头在石道里走着,心想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满脑子净是些肮脏想法,迎面又遇上狗老大远远走来,手里还拽着个人。
“笑面小哥!我们几个刚刚去石道里搜了搜,居然还逮到个人,这肯定是朝凤门的杀手,送到官府,能换好几个钱。”
他说着,把手里五花大绑的少年往前一推,那少年正是魏莲。
白朝驹有些意外,他记得魏莲早就被官府带走,关在狱里,他居然逃了出来。
仔细想想,这也不算奇怪,仇怀瑾肯定认识不少官府的人,大抵是魏仲元去求他,迫使他不得不动用了一些力量。
“这人不能随便交给官府。”白朝驹说道,“等会儿交给郡主吧。”
“行,听你的。”狗老大应道,他已经把白朝驹当成了他们的头头。
“开了开了!”屋子里爆出一阵兴奋的喊叫。
白朝驹赶忙走过去看,见一堵石壁升了起来,露出里面极大的空间,面阔四间,进深有七间。装饰不算华丽,但与地底其他极其简陋的房间比起来,这间密室可谓富丽堂皇。
里面被仔细划分各个区域,正面是书房,再往里似乎是寝房。一男子身着朴素布衣,端坐在桌前,身侧站立着两名仆人。
他坐得极其端正,连石门打开这样大的动静,也未能将他惊扰,他只是微微抬头,看了门外众人一眼,继续专注在书案上,持笔写着什么。
“这是万岁爷?”虎大哥率先按捺不住,但他不敢大声嚷嚷,只敢凑到白朝驹耳边,用气声问道。
也不知他是体格过于健硕,还是地下太过寂静的关系,他的气声声音极大,在场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白朝驹偷偷打量着伏案写字的人许久,想从他面容上,找到几处和陆歌平相似的地方。但皇室妻妾成群,不知他们是不是一个妈生的,看模样哪里都对不上。
他气质倒是与众不同,哪怕只穿着布衣,也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自若,白朝驹想,他应当就是陆铎。
“我看他好像不太像。”又一个轻微的气声传来,说话的是马男子,“该不会是骗子吧?”
“像不像哪是你能乱说的?”狗老大立刻制止道,“笑面小哥,你快快带头行礼呀!”
他没见过皇上,不知道该怎么行礼才算妥帖。
白朝驹也拿捏不准,毕竟他也没见过皇上,而且他不知道,面前这位被废了皇上,到底还算不算皇上。
他提起衣摆,决心跪拜再说。众人学他的样子,跟着一起跪到在地。
“草民奉平阳郡主之令,带众义士前来营救陛下。”他说道。
“嗯。”桌前的人微微笑了下,“她也只是个小小的郡主了,我也不是陛下了。你这称呼,我可担当不起。”
他说着,站起了身。
“既然你们都进到这里了,我就跟你们出去吧,也不要辜负我妹妹的一片苦心。”
他坦然道,眉间却无半点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