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刘一浪皱着眉头,问向那站在台阶上的少年。从方才少年的话中,他判断出,他应当是重明会的少帮主,魏莲。
魏莲微微一笑,也不理刘一浪的话,他缓步从台阶上走下,走到被五花大绑的魏伯长面前,柔声对他道:“伯父,这是我爹爹的意思。他觉得事已至此,教主之位理应让他接手。”
“你们要杀了我?”魏伯长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一文不值,“你们的银钱,都是我从信徒手里收的,事到如今,你们竟要杀了我?”
“伯父出钱财,爹爹出人手,是这样没错。”魏莲无奈地耸了耸肩,“所以,现在这里都是重明会的人,他们都听我爹爹的命令,就算我放过你,他们也没法放过你。”
说罢,他眼睛瞟向魏伯长身侧的公冶明,说道:“要我说,伯父你的命还不错呢。你边上这个,是个很专业的杀手,让他送你上路,保证你死得痛苦,没有一丝痛苦。你说对吧,凝血剑?”
什么剑?刘一浪疑惑地皱起眉头,他心想这又是什么江湖上小娃娃过家家的称号,边上这孩子,和重明会的少帮主居然认识?难怪他要同自己一起过来。但这似乎也不太对,他应当不知道在魏莲会在这里。
“这事让我问问你伯父的意见吧?”公冶明难得的笑了下,他笑得很简单,但莫名显得冰冷。
“请便。”魏莲挑了下眉。
魏伯长见这个眼神淡漠的少年半蹲下来,直直地看着自己。他知道这少年的本事,在船上就是他偷袭了自己。他本来还在想,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本领如此之大。现在他想明白了,应当是朝凤门的人。
真是离奇,朝凤门的人怎么会和官兵混在一起,他甚至还穿着官兵的甲胄,拿着官兵的枪。这是哪一出?弃暗投明?
少年没有直接问,只是凑到自己耳边,很轻声地说道:“你若能说出朝凤门的位置,我就保你活着出去。”
魏伯长有些惊奇地看着他,怎么回事,这人不是朝凤门的人?他微微笑了下,咬紧牙轻声道:“我要怎么相信你?”
“你还有得选吗?”公冶明咬着牙说道。
魏伯长知道,就算这少年保他出去,也是凶多吉少,大概率是三人都得死在这里,但多多少少算是一线生机。
“好。”他答应道,“渭南鸡笼山。”
“没了?”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魏伯长说道,他感觉自己手腕上的绳索在被一点点割开,这小子还挺讲信用的。
“我起身后,你直接往后跑,跳到湖里,不要回头。”公冶明对他说道。
“聊什么呢?磨磨唧唧的。”魏莲总算等不住,上前一步,想听听这俩人究竟在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就在此时,公冶明起身了,他连带着他手上的枪,如游龙般飞起,直缴魏莲的脖颈。魏莲早有预料,冷静地退后半步,抬起手上的枪,把他的枪隔开。
这时,不知哪个手抖,从半空射下一枚冷箭,落在俩人脚边。
“别放箭!”魏莲大喝道,反射性地跳步躲开这枚冷箭,这时,公冶明的枪也逼到他面前。
这人是个疯子,都不躲的吗?魏莲惊讶地看着他,看他那双往日平和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怒火,像是被惹急的野兽,不惜一切代价地死咬着猎物。
公冶明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抓住魏莲,利用他脱身,最后杀了他。
“你想杀了我?”魏莲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一抹冷笑。
“我还在。”刘一浪挤到公冶明身侧,高楼上的弓箭手虽然不放箭了,但那些手持利器的人都慢慢包围上来,沿着湖岸将俩人围住。
魏莲手上的枪头一转,堪堪抵住方才的一击。一瞬间他感觉手腕发麻,面前这人的力气似乎变大许多,和先前在沧州遇到时完全不一样了,枪法也精进许多。
毕竟在白朝驹昏睡的二十天里,公冶明每日都要同无数官兵比试,硬是的把那略有些生疏的枪法给练熟了。加上他基础扎实,熟练后如虎添翼。
公冶明见他挑住了自己枪,也不慌,只是枪头一晃。
这时,魏莲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分明看枪头还在自己跟前,已经被自己挡住,却不知为何,下腹一凉,接着剧痛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惊异地往下看去,只见一柄刀插在自己小腹上,没至刀柄。这柄刀他认得,是他送给公冶明的障刀。他忽然释怀地笑。
“刘大哥,擒住他一点点往后退。”公冶明说着,手上的枪一抖,把魏莲的那柄藏着蛊虫的诡枪拨开。
他挑着诡枪的枪头,把那截藏在枪头和枪杆之间的锁链甩出来,只一绕,就将魏莲的枪杆挂在他自己枪头上。
这下两柄枪杆连在一起,成了个加长版的双截棍。公冶明拽着枪杆一甩,将刘一浪和自己身侧的人都逼退到数尺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