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驹扒在墙头,往里面看了许久。那里面就是间监院,想来方才魏教主就是住在里面。
他观望了会儿,就感觉公冶明一直敲自己的小腿,他应当是等得着急了。
白朝驹一鼓作气,翻上墙头,把牛筋绳从墙上顺下去,眼睛则是一直盯着监院,生怕魏教主突然间推门而出,发现自己。
有惊无险的,公冶明也爬上来了,俩人悄悄缩到房间下方。
“等下出去的时候。”公冶明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道。
“换你上面。”白朝驹答应道。
他回头,看到公冶明眼睛弯弯的,尽管他蒙着下半张脸,但能看出,他一定是笑了。
这点事这么开心吗?先前也没看他笑成这样,果真是小孩子,白朝驹忍不住也笑了下。
这时,屋里忽地传来拍桌子的声音,还有茶杯摔碎在地的声音。
“魏仲元太不讲理了!为了银果的事,居然派人暗袭法事,还杀了人?他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教主消消气。”一女子的声音说道,“令弟一心效忠朝凤门,忠心耿耿一辈子,也没机会和仇老鬼平起平坐。不像您,动动手指,数万信徒趋之若鹜,大半个洪广都在您的手里。这等威望,朝凤门也得敬您三分,您可比他厉害多了。”
“嗯……我还真就喜欢你这张嘴。”
接着,就传来俩人旖旎的声音。
白朝驹感觉自己胳膊被往外拽。
“再等等。”白朝驹伸手把公冶明拉回,看到他的眉头皱起来,满眼写着荒唐。
“你看屋后有扇门。”白朝驹指了指阴影处的一扇小门,门藏在阴影处,不太容易发现,但不大,看起来像间仓库。
“等他们睡着了,你去把钥匙偷了,我们去开那扇门,银果的种子应当就在里面。”白朝驹说道。
“你居然主动让我当贼。”公冶明说道。
“偷恶人的东西不算偷。”白朝驹说道,“而且,魏帮主一心想要银果的种子,我们把种子拿到手,指定能让他给你解蛊。先前那些蛇的事,他大概也不会追究了。”
公冶明有些不安,可他也觉得白朝驹说得有理。魏帮主为了小小银果,不惜与自己的兄长交恶,也要派人去法事上杀人,完全不把紫睛教放在眼里。对他来说,银果一定很重要,没准是朝凤门在背后指使。
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俩人缩在屋檐下,听屋内的动静渐渐平息,接着,响起阵阵鼾声。
公冶明悄无声息地从窗口摸进去了,看见教主全身都光着,怀里抱着个样貌艳丽的女子,也同样光着身子。
他们衣物随意到处丢着,钥匙倒是很显眼,就随着腰带一同丢在椅背上。公冶明轻而易举就拿到了钥匙,他悄无声息地从窗口爬出,把钥匙递给白朝驹。
俩人借着月光,打开了那扇阴影中的小门。门里头是数百个纸包,白朝驹小心地取出一包,对着月光拆开,里面是芝麻大的颗粒物。
他低头闻了闻,鼻尖传来淡淡的植物清香,和银果的香气一模一样,这定是银果的种子。
白朝驹对公冶明点了点头,把这包种子藏在怀里。
俩人锁上仓库,把钥匙放回到原处。
“这紫睛教的看守真不严实。”公冶明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去看看四目神人。”白朝驹这会儿又有了野心,他看了看月亮的位置,距离日出还有两个时辰。
公冶明拉着他的手,想拽他走,他不想再呆下去了,担心节外生枝。
“来都来了,再看看那间屋吧。”白朝驹指了指监院对面另一间孤零零的小屋,那似乎也是间住人的。
公冶明拽不动他,只能妥协了,跟着他往那间屋走去。
俩人趴在窗外,脑袋顶着脑袋从窗户缝往里看。窗缝就一点点大,俩人一起看的结果就是,谁也没看到。
白朝驹只好把头让开,心想,这家伙刚才明明就不感兴趣,怎么这会儿又和自己争起来了。
公冶明对着窗缝往里头望去,只看了一眼,就闪电般的缩回来。
白朝驹看他反应有点奇怪,也探头往窗缝看去。借着稀薄的月光,他看到床榻上躺着一名少女,那少女的样貌他见过的,正是小禾。
“怎么是她?”白朝驹惊讶道,这时,屋里传出床板的咯吱声,似乎是小禾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在准备起身。
俩人一齐往墙边跑,手忙脚乱地翻过墙,也没敢回头往后看,就一股脑地往外跑。
一直从紫檀寺跑出来,跑到碧螺湖边,两人看离寺院好远了,也没人追来,才敢停下。
“她怎么也在那里?她也是紫睛教的人?”白朝驹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公冶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