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过呀。”杨守际一时也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打不赢咱就回去练,等练好了,再和他比过!”
“好!我一定要打赢他!”杨均啜泣着点头。
“你意下如何?”杨守际问向公冶长纵。
公冶长纵摆了摆手,说道:“孩子之间的比试,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好了。”
说罢,他拉过躲在身后的小孙子,把他拉到刚刚擦干眼泪的杨均面前。
“阿明,他以后要再约你比试,你答应吗?”
孩子看了看眼前三个人,点了点头,对自己爷爷小声问道:“我要输给他吗?”
“哈哈哈哈哈。”杨守际听得大笑起来,对公冶长纵说道,“你这小孙子,可比你会做人啊。”
“不行!”杨均也听到了这话,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着急地拉着公冶明的袖子,大喊道,“不行!你一定要好好比!”
“可你……”公冶明欲言又止。
“我不会哭了!”杨均把脸上的泪渍擦干,“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好侄儿!有志气!”杨守际拍了拍侄儿的肩膀,问道:“那你准备练多久?多久之后再比一场?”
杨均思考了会儿,说道:“十年!”他其实也不懂十年有多长,他只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数字,就随口说出来了。
“好,那就说好了,十年后的今日,还是这个山头。”杨守际对公冶长纵说道,“你可别放松了。”
“当然。”公冶长纵说道,“十年嘛,一言为定!”
十年,还是太长了。
十个月,也太长了。
十天,也太长了。
祁山告别后的第六日,杨守际就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手脚都是冰的,头皮发麻。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这不是真的。
“快备马,我要立刻前往良州。”
良州,是公冶长纵归衣后的住所。他说过,良州是个不错的地方,山清水秀,物价也便宜,随便就能买起间屋,安享晚年。
杨守际走进公冶府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当将军多年,也未见过这样多的血色。石板地缝隙里都渗透着已经凝固的鲜血,红褐色的。
一路走过去,到处是望不尽的惨象。
杨守际的心已经悲痛到麻木,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这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
公冶长纵,那样一个武艺高超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打倒呢?怎么可能保护不了他的家人?他到底得罪了谁?是谁要这样对他?他怎么不告诉自己?他难道不相信自己会帮他吗?
“尸体呢?尸体都在哪里?”杨守际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慌忙问向衙役。
“都在这里了。”衙役把他带到一间偏房,里面简简单单摆放着五六具尸体,男女都有。
杨守际一眼就见到了自己的老友,他遍体鳞伤,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双腿几乎被砍断,露出森森白骨,难以想象他究竟支撑了多久,而对手又是何其的强大。他已经竭尽全力了,可还是没能打败那个人。
杨守际又看了遍其余几具尸体,唯独没发现那个小小的身影。
“都在这里?”他问衙役道,“整个府都搜清楚了?”
“都在这里了。”衙役答道,“这府一共就三间破屋,里里外外都翻遍了。”
杨守际掠过一丝庆幸,那个小孙子,应当侥幸逃脱了。自己一定找到他,把他带到杨府,替老友将他抚养长大。
可随即,衙役的一句话,让他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我听邻居说,前几日有个样貌古怪的人来过,说要出重金买下他家的小孙子。这老头拒绝了,言辞很是激烈,说什么要拿命来换。结果就这样了,我看小孙子肯定是被怪人强行掳走了,可惜了,还不如把孩子卖了呢,也不是不能再生一个,结果命都搭进去了。”
“你别胡说了!”杨守际激动地大声喝道,这小小的衙役,怎么可能懂得公冶家小孙子的才能?那样一个武学奇才,不论别人出多少钱,都不可能卖的!
“你刚刚说那个样貌古怪的人,究竟长什么样?”杨守际逮着衙役问道。
“这你还是去问问邻居吧。”衙役看他红着眼睛,一脸暴躁的模样,又战战兢兢的补充道,“好像说他哪只眼睛上长了个肉瘤,挺可怕的。”
杨守际知道那人是谁了。仇怀瑾,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