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咱们可走着瞧。”白朝驹微笑地扎紧了最后一个结。
这会儿已经过了丑时,药姑打着哈欠,转身回去睡觉了。白朝驹和吴明约定轮流守他,一人守一个时辰,守到天亮。
吴明先守着,白朝驹这会儿也睡不着,他在大堂里烤了半天衣服。等换班时,他反倒困了起来,眼皮子开始打架。
这时候,走道里传来一声惊叫,女子的声音。
坏了,药姑不会出事了吧。白朝驹慌忙过去,五月的黑夜很短,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白朝驹往走廊看去,只见药姑神色慌张地跑着,胸前抱着被褥。
她见到白朝驹,缓了口气,神色不宁地对他说道:“小兄弟,刚刚有人进了我的房间,我好不容易醒来,发现身上的被褥都被他掀开了,房门也半掩着!”
“你说什么!”白朝驹大惊,她这意思很明显,有人对她图谋不轨,也不知有没有事成。
她知道白朝驹一直守在西厢房,方才进自己的房间的不会是他。而且他年纪小,一脸情窦未开的样子,也犯不着对自己动心思,就对他说:“小兄弟,我实在有些后怕,你若不介意的话,让我和你待会儿。”
“当然可以。”白朝驹连连点头,“只是我还得去守那贼人,药姑愿意和我一起?”
“也行的。”药姑应道,她随着白朝驹往西厢房走去。就这一会儿说话的功夫,房间只剩下摊牛筋绳,被五花大绑的老陈不见了踪影。
坏了,给他逃跑了。白朝驹冷汗直冒。
药姑也看出他的紧张,赶忙对他说:“你快去追贼人,他肯定还没跑远!我去喊人帮忙。”
“好,麻烦药姑了。”白朝驹一个跨步从窗台翻出去。
不一会儿,驿站里的人都被叫醒过来。
“怎么回事,大早上的这么闹腾?”三兄弟揉着睡眼,从东厢房走出来。
“呵,你们可别装得一脸无辜的样子。”药姑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昨夜,就是你们中的一人,偷偷跑到我屋里来吧!”
“你可别血口喷人啊!”三兄弟里一个年长点的率先反驳道。
“阿大,别信这婆娘的,她指定是自个儿做了噩梦。”另一个兄弟安慰他道。这三兄弟姓周,按大小排分别是周阿大、周阿二和周阿小。
“做了没做,你们心里有数。”药姑辩不过他们三人,值得撂下句狠话。
这会儿,屋子外头传来店家的叫喊声:“找到了!这老陈找到了!”
一行人闻声出去看,看到院子的角落里躺着个血糊刺啦的尸体,他的脸上血红一片,脸皮已经被撕掉了。
从他身上的穿着,尤其是袖口上一连串飞溅的血迹可以辨认出,这就是老陈。
白朝驹蹲着他身边,淋着小雨,翻看着他身上的衣物。吴明站在他身侧,看着地上留下的乱糟糟的脚印。
“杀老陈的凶手就是无形手,他肯定在这里。”白朝驹对吴明小声说道,吴明也点了点头。
“这肯定是你们三兄弟干的!”药姑率先喊道,“其中一人故意跑到我房间里,好让我惊慌失措地大喊,再让那小兄弟闻声出来。这是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把小兄弟支开,就能暗中取老陈性命。”
“简直是胡说八道。”周阿大怒喝道,“我们仨兄弟根本不认识这人,无缘无故为何杀他?”
“呵,这样默契的配合,只有你们才能做得到吧!”药姑说道。
“那可难说,我看那个黑衣服的一脸煞气,指定不是什么好人。”周阿大指着吴明说。
“怎么可能是他?”白朝驹要上前反驳,却被吴明拉住了衣角。
吴明迎着细雨,对周家三兄弟说道:“既然你们怀疑我,就过来把我捆了。”
“你这是干嘛?”白朝驹一脸疑惑地小声问他。
吴明不回答他,伸手示意他拿出绳子。白朝驹一脸不理解,他见周家三兄弟真向这边走来。
“他自己都说了,要我们把他捆起来。难不成你小子和他认识,要保着他?”周阿大狐疑地看着他,“搞不好这老陈,是你们俩配合杀的吧?”
“怎么可能!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杀老陈?”白朝驹真没想到这帮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我不认识他。”吴明沙哑但有力的声音传来,“你们不愿意捆我,是觉得我与此事无关了?真正的凶手才知道我与此事无关吧?”
你可别激他们了!白朝驹心想着。
他见周阿大一把夺过自己手里的牛筋绳,同他两位兄弟一起,一人按手一人按脚,还有一人拿着绳子,分工协作地把吴明牢牢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