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钺抡着枪杆,逼得魏莲连连后退。
魏莲此刻格外后悔自己没带枪出来,他没料到沧州的捕快不言放弃,一路追到这里。他只得抽出腰间的障刀,障刀是护身用的短刀,长约一尺,适合近身。
但王钺怎可能给他近身的机会,他手上的黑缨枪皎若游龙,忽上忽下变幻莫测,魏莲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快说!解药呢!”王钺冲他吼道。
“我就说说的,没给他们下蛊。”魏莲笑笑。
王钺哪会信他的花言巧语,手上的枪一转,枪头擦着他的肩颈过去,连着他的衣服把他钉在树上。
“把解药交出来!”
“我真没有下蛊。”魏莲见他模样凶狠,也慌了神,格外认真地说道,“我就是吓他玩玩的。”
王钺冷冷打量着他,忽地拔出钉在树上的枪,要往他胸口扎去,他想干脆把这邪气的少年扎死拉倒,多少也算交差。
这时,树上忽地落下个黑色人影,一脚踩在他的枪杆上,硬生生地把他的枪踩到地上。
王钺恼怒地抬头,心想这魏莲莫不成还有帮手,他急急抽枪,把枪从黑衣人脚下抽开,从下往上挑起对着黑衣人的胸口刺去。
黑衣人轻轻一晃身,避过他的这下。只听“铮”的一声,他手持一柄未出鞘的匕首架到枪杆上,贴着王钺持枪的手。
王钺这才看清黑衣人的面容,这也是个少年,他见过的,鼻梁上有道绯红的疤痕。
“吴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王大哥,先别杀他,我借此人一用。”吴明说道。
“哈哈!”魏莲得意的笑声传来,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欣喜若狂。
王钺收回了枪,吴明先前在沧州抓到了毒害楼主的帮凶,又是英雄会的胜出者,王钺很敬重他。
“吴兄弟既然找他有事,你们就先聊。”他把枪收回身后,转身回退数步,不打扰俩人。
魏莲一脸揶揄打量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笑嘻嘻地先开口:“朝凤门的人来找你了吧,怎么样,喜不喜欢我给你的礼物?”
吴明眼色一冷,他本就想问这件事。既然魏莲自己承认了,那就没什么活命的价值了。
吴明匕首从鞘中抽出,亮出明晃晃的刀刃。
“等一等。”魏莲面带笑容地制止他,“我刚刚给你的王大哥下了蛊,你若是杀了我,他也没救了。”
他用目光指了指不远处,王钺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
吴明微微偏头瞟了眼,手上的刀刃还是挥了出去。
魏莲反手架起障刀,把他的匕首格挡开,脸上带着微笑,不慌不忙说道:“我没看错,我们果然同类人。你根本不在意他是死是活吧,我也一样。”
原来是这样吗?吴明心想,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这么多,他只知道当务之急是取魏莲的命,其余的都不重要。
魏莲见他出刀的动作顿住了,接着说道:“你这么着急要我的命,是为了那个人吧,叫什么来着?白朝驹?你怕朝凤门会找到他?”
魏莲见他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你不会自己都没想明白吧?若是为了你自己,回到朝凤门,你就是最安全的。你就是想保白朝驹,才会来杀我啊。那姓白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这么相信他,死心塌地跟着他?”
说着,他像是早有准备的,从怀里取出本《武林秘闻录》,不慌不忙打开给吴明看。
“我知道你是郡主的人,可你看看郡主撰写的故事,这里面有你吗?你也没少做事吧,怎么写得都是白朝驹一人的功劳。其实对他们而言,你根本就不重要吧?你不如跟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他说着,伸手就往吴明肩膀搂去。
吴明疾如闪电地挥出匕首,劈开他手上的《武林秘闻录》,书页被批成两半,被风吹了满地。
“他送给我把刀。”沙哑的话语夹杂在冷风中。
“一把刀?”魏莲笑了下。
他也不和他打了,把手上的障刀转了下,收回刀鞘,递到吴明面前:“我也送你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