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儿跑!”一声喝出,就见逃窜中的库里斯坦的身影一瞬间停滞了。他维持着摆臂的姿势,觉得空气都在从四面八方挤压他,脸色也逐渐发白。男人甩甩手好整以暇地走到门边停住的库里斯坦身前,挑了下眉说:“你很幸运,成为我这个新能力的第一个体验者。”
他伸出手张开五指,扣在了库里斯坦的喉间,微微发力收紧了些道:“给你个活着交代的机会,说出你的身份以及这里的幕后主使。”库里斯坦的脸色由白转红又转青,他表情痛苦地看着面前扼住自己命脉的男人,竟然不惧死地一扯嘴角,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你当...这...是哪...”
他的话音刚落就猛地抬腿踢向男人胸膛,被闪躲后毫不停顿地继续往外跑,在跑出门接近走廊窗边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然后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咳嗽着跳上了窗外金雕的背上,被驮着离开前还留下了一句轻蔑的“有本事就再锁定我试试看。”
留在门边的男人早已试着再使用能力锁定库里斯坦,但是确实如他所说一般,没能成功。于是在短暂的思考后他阴沉着脸返回教堂内,看到里面二人的战斗还在继续。
“裴谳白!”他怄气似的一声呼喊,那厢急速闪身中的裴谳白便心领神会,停下身形双手握紧了剑柄,往上施加了十成的力气。
潘瑟拉本就被裴谳白的敏捷身法晃得视线模糊,只是靠着热感反应才跟上对方的进攻,在这声她听不懂的呼喊声后的下一秒,本来看不真切的敌人竟然出现在了她的脸前,近在咫尺。
而一同离近的,还有那把燃火的利剑。“啊?”她想发出声音却失败了,喉间横插着的剑身把滚烫的火焰带到了她的整个上半身。
裴谳白闪身用力将剑插进潘瑟拉的脖间后,双脚借力一踹她的肩膀,后翻身跳到了走过来的男人身边,微喘着粗气说:“那人呢?”“跑了,我的能力失效了。”很是不爽的语气。
“哦。”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的视野中,潘瑟拉燃烧着的上半身直起,蛇尾似是无力地甩动,竟是不死心地向着门外爬去,这具无声匍匐着前进的半兽体换了谁来看,都是难逃一死的模样,更别提在两个异能者面前。
于是他俩就只是看着她慢慢爬到门外,看着那双脱落了表皮的血红的胳膊向窗外伸出,似乎是想像库里斯坦那样呼唤金雕来救。
潘瑟拉的全身犹如骨碎一般蔓延着剧痛,她的呼吸也变得灼热而短促。那头精心保养的长卷发已经被烧得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只是她的五感正在逐渐消失,竟也闻不太到了。
她向窗外伸出手,本想着外面那些下等的奴仆能看见,仅存的一点模糊视线里却飞过了许多的飞禽奴隶,它们都向着东边而去,没有一个回头看她。古堡开始震动,墙体发出了“咔”“咔”的挤压开裂的声音,潘瑟拉忍着剧痛撑起眼皮向上抬眼。
幽暗的天边竟然横亘着银白的裂痕。
“啊...”她眼眶夺出的泪水瞬间被蒸干,绝望地凝视着远方的天。
所以库里斯坦就那样跑了,所以没有人来帮我,所以我没有接到新的指令。
原来...
原来,我是被你放弃了啊。
姐姐...
一旁的两人看着潘瑟拉好不容易逃到窗边呼救,却不知怎的,下一刻,那具燃烧的身躯竟然腾得一个跃,从这最高处的窗,跳了下去。
“啊?”裴谳白不明所以地探头去看,就见那团火焰在坠地之前,化为了灰烬,被风吹散了。
“她怎么突然自寻死路了?”裴谳白偏头问眉头紧皱看着夜空的男人,“应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