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降至冰点,8区的三人都沉默了。
因为视频证据是他们上交的,S级任务是他们发起申请的,如果那些人真的如猜测那般计划在9区做点什么,他们就是推动其发生的关键一环。
赫献的目光扫过一圈,玩世不恭地笑了:“这么严肃做什么啊?”
“你们被利用了也很正常,遇袭的是你们的朋友,3区分部遮遮掩掩地不出面,记录仪又是唯一的线索。”
“换做其他任何人处在这个位置都不会比你们做得更好。”他皱起眉头思索道,“那句话怎么说的?局迷人?还是人迷局?”
应云归此时却没有心思去纠正这个笨蛋了,他正在考虑最坏的可能性。
“往最坏的方向想,如果我们这一步正中他们下怀,他们会想在9区做什么?”
可是在场的谁都不是逃亡者,再怎么样换位思考,也叩不响藏着真相的那扇门。严致沅失神了片刻,然后问赫献:“你...一点都不担心9区会发生什么事吗?”
因为赫献开始摆弄起了投影,挑了一部封面就很哲学的爱情片打开,然后在智能管家的屏幕上划拉着,时不时戳弄两下,脸上毫无愁容。
反倒是他们三个,比写任务报告还要严肃。
赫献定好了餐品点了提交,转头不明所以道:“我为什么要担心?又不是什么要人照顾的小孩子,协会有制度有体系也有权力,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了什么事自然有他担着。”
他眼睛一眯:“我只是一个生活在这里的普通社会公民罢了,一不是领导人二不是前线战斗员,指望我一个搞后勤的做什么?”
这番话乍一听挺正气凛然,细品之下却能感受到赫献的些许不快。
他的至亲当年就是在一个“无法自力更生的小孩子”一般的协会管理下一步步走向死亡的。
“小孩子协会”也有制度体系和权力,可是他逃避了,反倒是两个非领导人非前线战斗员的普通社会公民站了出来。
赫献真的不怨吗?
不怨背后的阴谋者?不怨暴乱的民众?不怨无能的管理方?
不怨...英雄父母就那样抛下年幼的他吗?
怎么可能不怨。
不然他怎么会不喜提及自己异能者的身份,怎么会挑了个最不用负责任的职位,怎么会在一针见血地提出问题关键为他们指明前路后还妄自菲薄说自己无用呢?
他分明是怨极了啊。严致沅情绪低落地想着。
时有尘在电影男主角哀嚎了一声后回过神来,推了推不知道还在想些什么的应云归:“我们在9区留一段时间吧。”
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或阴谋,他们都要承担起一些责任。
应云归听到他的话一愣:“你说...我们?”
时有尘又因为这句话一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居然是“我们”而不再是“我”。
应云归的胸膛像有花盛放一般起伏不定,心跳也明显加快了,一句“我们”让他瞬间把刚才的愁绪都抛出了天际。他的手指用力向下陷进了沙发,努力地触碰着一块实物来证明这不是他的臆想。
“好,我们留下。”他轻声说着,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只说给时有尘一个人听。
低沉的嗓音让时有尘没由来的一悸,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变了。
放久了只剩下些温凉的茶滑过喉头,时有尘压下生出的杂念后说:“不管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得暂时留在9区。”
严致沅:“是要留在这儿的,S级任务一旦发布必然会引起全世界的关注,他们宁愿彻底暴露也要这么做...恐怕这里要有大事发生了。”
应云归喉结一滚:“等协会分部那边手续批复下来,我们就可以...”
他话音未落就被赫献打断了:“你们留在9区的这段时间,就住在我这儿吧,也省些麻烦。最近协会那边事情多,能少点手续是一点。”
赫献深深地看了眼时有尘捏着茶杯不放的指尖:“我可以和你们同进同出。或者,如果你们需要去哪儿,我也可以把任务车控制器给你们。”
此话一出,如他所想,时有尘不太赞同道:“不合适,那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赫献不动声色却眼尾染笑:“哥哥不用担心我,我在协会就是个闲人,不用朝九晚五地打卡,也不需求任务积分,就连装备部的事都有副部长他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