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破的铁门朝内被打开,漏出了屋内的声声喧闹。“快点。”“愿赌服输。”多是此类的话,机械音念出来少了原声的粗犷和痞气。
时有尘拉着栗森的手,站在门外看着开门的中年女人。
他们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敲了好几次门才终于见到人。
“您好,是...”时有尘刚开口,女人看到栗森的一瞬间竟破口大骂:“你死哪里去了!死外面别回来啊!”她甚至扬手作势要打。
时有尘正听着翻译没反应过来,应云归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女人抬起的手腕。
“想动手?”应云归的声音很冷。
女人被他的气势吓得一愣,挣扎着抽回手没再动作,她奇怪地打量着几人,留下一句“你们等着!”就一脚踢上了门。
时有尘手上传来颤动,他这才注意到栗森整个人蹲下缩成了一团,正在剧烈颤抖。他隐约猜到了什么,无言地把人抱了起来,把女孩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门第二次被打开,刚才的女人巴巴地站在一个络腮胡男人的身后,时有尘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俩。
男人阴鸷的目光一一略过门外的四人,忽然奇怪地笑起来,把门全部打开说:“几位老板快请进请进。”又转身甩了女人一个巴掌快速又低沉地骂了一句:“傻逼!”
应云归先一步抬脚进门,路过女人旁边时扫了她一眼,时有尘抱着栗森跟在其后,江郁护在骆照的身边最后进了门。
屋内聚着五六个男人,都围在一张脏兮兮的桌子边,看到一行人进来均向他们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这边请这边请。”络腮男打发女人去侍候那一桌男人,自己把时有尘几人往一边的房间里带。应云归不虞地看着不知糊了什么东西的门把手,一脚踹开了门。
......
屋内几人和络腮男对面坐着,中途女人进来放了几杯水在桌上,几人看了眼默契地都选择了无视。
时有尘让栗森坐在自己旁边,先开口:“你是lisen家里人吧,她不小心跑到山上正好碰到了我们,专程送她回来。”
男人嘿嘿笑了声:“是是是,这是我姨子的娃,住在我家呢。哎呀我就说怎么看不见人,原来跑山上去了啊~”说完还瞟了栗森一眼,看得孩子又是一抖。
“她不小心受了伤,我们照顾了她两天。”
男人马上摆摆手说:“诶!这是她自己的事,你们可不能管我要看管费啊!”听到这话几人均是一皱眉。
骆照说:“什么看管费?她又不是物件。”
男人瞥了骆照一眼,面上不爽嘴上却道:“医药费,医药费。”他的神情看得骆照就要起身,被时有尘一句话拦住了。
“如果我们硬要呢?”
骆照和江郁都是一愣,应云归却无声一笑,心里明白了时有尘的意思。
男人凶狠起来:“没钱!你们挑事是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应云归一抬手,门“咔”的一声从内部落了锁,桌上的几个杯子齐齐浮空,悬停在了男人头上。“你动一步试试。”
男人瞬间惊慌起来,却真的僵在了原地,大喊大叫:“异类!怪物!你也是异类!你们都是!”
他的声音被乒里乓啷的响声盖住了,应云归看了眼门边散落一地的木头碎块,嗤笑了一声:“再喊,你就和那破烂桌子一个样。”
男人腿一软,跌坐回了凳子上。他本是看这几个人穿着讲究一看就有点条件,想趁机讹一把的,没想到带了几个钉子进门,此刻被应云归吓得不敢出声。
时有尘赞许地看了应云归一眼,看着男人说:“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
“lisen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死...死了,她克死了...”男人抖着嘴唇回答。
“她身上的伤哪来的?”
“...镇上小孩玩闹的。”
“唰——”停在空中的水杯往男人脸上一泼,浇了他满头满脸。
“哪来的?”时有尘的语气听上去很冷静。
“...别的小孩打的,真的我没骗你们。”他闭着眼梗着脖子说。
时有尘叹了口气,用手心挡住了栗森的眼睛,对应云归做了个口型,说的是“动手”。于是男人被悬空拎了起来,一只无形的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嗬...嗬...”他双腿乱颤地胡乱挣扎,不过几秒钟就求了饶,“我说...我说!”
他被暂时放了下来,猛咳了两声,终于坦白:“一些是小孩打的,还有一些是...我们教育她的。”
时有尘笑了声:“教育?”他手心感受到了湿意,“怎么教育的,用拳头打?用木板抽?还是...用热水烫?”
男人整个人颤抖起来,生怕应云归把这些真的施加到自己身上:“不...不是,她克死了他爸妈,还害得我家也不幸,她还...她还是个异类啊!她那眼睛,还有她...她能听见东西说话!”男人越说越慌,到最后声音尖锐又不得不克制,听上去诡异得很。
时有尘和应云归对视一眼。
“最后一个问题。我要带她走,你放不放?”
男人哪还有心思去想讹钱的事,马上合起手恳求:“放!放!把她带走吧带走吧!”骆照不齿地笑出了声,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
江郁在一旁虽不说话,拳心却捏得死紧。
门外几个赌博的男人先前听到重物撞门碎裂的动静,都心照不宣地笑笑,以为他们的老大又像以前一样在教育不懂规矩的人。
所以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他们都乐呵呵地看过去,在看到四人带着栗森毫发无损地走出来时,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骆照对栗森说:“什么东西都不用带,姐姐给你全买新的。”栗森含着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