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淇一听应云归这样直接,立马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梨花带雨啜泣起来。
“我很感谢你...呜呜...今晚出手相助,不然我...呜呜呜...肯定要挨上一顿打,我被他们缠上,我...呜...也没有...呜办法。”
应云归嫌弃他这副娇滴滴的做派,直接起身,坐到了时有尘左边的沙发扶手上。
时有尘看了他一眼,问淇淇:“我和他前段时间在JU酒吧见过你,你是每间酒吧都会去吗?”
淇淇哭得打了个嗝,听到他的问话眼眶更红了:“不是...我虽然以此为生,但是呜...我不是滥交的人...呜呜...”
陆却之看人哭得这么凶,顿时手足无措地去给他拿纸。
应云归却一扬手,飞镖飒地掠过淇淇额前,钉在了靶子正中间。
“少用这种话来糊弄,问你什么就答什么,阻挠协会异能者完成任务是什么下场,你想知道吗?”
“异能者”三个字掷地有声,砸得淇淇脑袋一嗡,竟是直接瘫软跪下了。
他本来还想傍一傍这个把自己从混混团手底下救出来的俊美男人,哪怕一夜。再不然这个清瘦漂亮的,自己努努力,应该也不是不行。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几个人居然是异能者,十几万人里才出一个的异能者。
瞬间,他收起了眼泪和做作的哭腔,满脸惶恐地手掌合十:“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大哥,大爷!我不知道你们是那个,我老实说!我一定老实说!”
应云归翘着一条腿,鞋尖一点一点拍打着空气,轻蔑地说:“别跪着,起来说。”他一眼便看出这家伙是个人精,被问话的时候贯会模棱两可地回答,很是懂避重就轻。
这样的人,就得吓一吓,吓得越重越好,越重就越老实。
淇淇赶忙爬起来,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却不敢抬手去擦额前的汗。
“我,我平常只去固定的几家,都是为了挣钱,肯定,肯定得挑手头阔绰的客人。”他手心源源不断地冒汗,怎么也擦不完,所以就直接捏起裤腿的布料,攥进拳心。
“哪几家?”
“JU、LST、夜火...”他嗫喏着回答,细数着让自己越来越堕落的每一个地方。
三人听完,心中有有了定数——淇淇固定会去的酒吧和从莫灵那里探知的,完全吻合。
时有尘心里有了猜测,他一扭头,发现应云归恰好也看了过来。两人一对视,便知道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时有尘语气温和:“你名字的Qi,是哪个字?今年多大了?”
淇淇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说:“‘淇水汤汤’的淇,今年28岁了。”
......
时有尘三人沉默了一阵,最终是陆却之试探性开口:“你,是不是孤儿,后来被领养的?”
淇淇愣住了,呆呆地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个?”
果然,太巧合了。
应云归把玩着一枚飞镖,漫不经心地说:“六岁以前在善行孤儿院,六岁的时候被莫家领养,是吗?”
淇淇这回是真的傻眼了,旁人或许知道自己是孤儿,但绝不会这么清楚的知道善行孤儿院。
他眼泪不受控地溢出,哽咽地说:“是的,我是在善行孤儿院长到六岁,然后那年夏天被莫家来人领养。”
他又喜又悲。喜自己终于可以向人倾诉过去,又悲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为时已晚。
这时时有尘找准时机,哄他道:“我们能帮你脱离现在这个环境,但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
淇淇自认自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立即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陆却之休整一夜后,在时有尘和应云归的注视下对淇淇进行了感知。
“他从小营养不良,身型就比旁人更纤弱。被莫家领养了以后,读书的时候成绩太差,初中毕业之后打了三年零工,成年后就进了夜总会。”陆却之把感知到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时有尘听着,看着淇淇怯懦的双眼,问他:“你成年后,莫家的人有带你去做过什么评估吗?”
“有的,然后我就被送到娱乐一条街了。”
“你对当时一同被领养的其他人还有印象吗?”
淇淇咬着唇,仔细地回忆着:“只隐约有一点点印象,初中以后就没再联系了,他们应该都不像我这样吧。”
“名字呢?还记得吗?”时有尘突然想起在孤儿院,自己问老院长的那句“新的人生和独一无二的名字”。
“记不清了,我连自己上学时候叫的名字都忘了。”淇淇哀戚地说。
初中毕业后十多年,他只有“淇淇”这一个代号,在欢娱场中浮浮沉沉,早就忘记了那短暂的读书经历和曾经拥有过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是吗,可惜了。”陆却之真情实感地替他感到惋惜,但他的情绪看在应云归和时有尘眼里却十分复杂。
“我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印象,很大一个原因其实是,我挂牌之后每年都有很多小姑娘小男孩也来‘就业’,里边大多都是孤儿,还有好多像我一样被莫家领养之后,又被放弃的。”
他其实是有些庆幸的,悲惨前行的人生路上,同行者越少越好。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读书成绩很差,对社会起不到什么贡献,莫家才会放弃我们的吧。”他其实一直都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读书,尽管他连自己读书时的名字都想不起了。
“放弃你们的人,不是因为你们哪里不够好而放弃。”
“只是他想放弃了,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时有尘淡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