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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有尘离开以后,严致沅犹豫再三,还是向林周择开口:“上次,陆却之首次检测后,我们曾讨论过他的异能方向,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还找我要了他的个人发展方向文件呢。”林周择眨眨眼,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我怀疑,他的检测结果出错了。”严致沅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理论上来说触摸感知不分有无生命体征,他这个错误率是不符合规律的。”
“你是说他其实不是触摸感知系异能者。”林周择语气却不见得有多意外。
“对,有没有可能,他......”严致沅欲言又止。
林周择突然起身往房间跑去,拖鞋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他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里头夹着零星几页手稿。
把几张手稿递给严致沅后,林周择得意道:“上次我们讨论过,我当时就提出了疑问,你非说我多虑。怎么样,现在看来还是我更聪明吧!还好我没放弃,早做了规划。”
严致沅翻看着,当他看到最后一句“疑似异能方向:心语”时,觉得林周择不愧是从小热爱研究的天才。
“心语?你是说那个出现概率极低的感知类异能?”他叠好手稿放到茶几上。
“对啊,我反复思考研究,还和另外几个区的专家沟通过,心语这个异能的判定非常的苛刻——异能者需要通过身体部位的触碰得知对方的信息,同时将自己的信息回传给被触碰者,所以这个被触碰者就一定得是活体。”林周择手指在空中一点一点。
“有点像触摸感知和高级听觉的融合。”严致沅接话。
“对,从各个方面分析陆却之都更接近心语,而不是触摸感知。”
片刻的思索过后,严致沅说:“那等他这次任务回来,我向上面提交异能方向修改申请。”
林周择觉得自己的能力被认可,顿时眉开眼笑。
......
Z城这边,时有尘和陆却之再一次到治安署报道,路上他俩收到消息,说应云归还在别的地区执行任务,还需要一两天才能过来。
“真的很不好意思,又要麻烦各位了。”署长见这次那位审美达人没来,压力骤减,“这个后续的事情,我们这边安排了上一次行动组的组长和一位调查专员从旁协助,当然还是以二位为中心展开。”
随即走进来一男一女,其中那位男性正是上一次的组长。
“先给两位介绍一下,这是上一次的行动组长陈亦深,这位呢是我们署的调查专员赵思。”
说着他俩冲时有尘和陆却之鞠了躬,表示了对异能者的尊敬与感谢。
“接下来就由他二人给两位详细表述一下昨天的后续调查进度吧。”署长话一放,自己当了甩手掌柜。
治安署讨论室内,陆却之和陈亦深二人坐在同一侧,时有尘与他俩对面隔坐着。赵思开了屏幕和投影,正给几人讲述已调查的内容。
“根据先前陆先生的能力得知的信息,我们从蒋娥,就是上一次突发事件的凶手,她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
蒋娥社会关系简单,没有关系密切的朋友,酒吧是她的工作地点,通讯工具里的联系人也都是‘客人’和‘同事’,家庭成员是养父蒋志文和养母徐丽,其中徐丽于十五年前即蒋娥四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新历153年秋。
蒋志文和徐丽夫妻二人刚从市场买了接下来一个月的粮食,正准备回家。
刚拐过小巷,就看到墙边放着个箱子,里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徐丽赶紧放下怀中的米袋,走过去一看,箱子里居然躺着个裹着小被子的娃娃,此刻小脸被风吹得通红。
“哎呀!谁把孩子丢这儿啊!真没良心啊!”徐丽立马搓了搓双手,想让手暖和一些,然后抱起了孩子哄了起来。
那娃娃被徐丽一抱一哄,本就因啼哭了许久而十分微弱的声音弱了下来。
晚上,徐丽和蒋志文坐在餐桌边。徐丽向丈夫恳求:“老蒋,这娃娃也是可怜的很,我们捡到她也算是积德了,就养着吧。”徐丽自己三十一岁,却无法生育,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这要是个男娃就算了,养就养着,这....这可是个女娃啊!养着长大那不是赔钱!”蒋志文不同意。他和徐丽的感情还算是和睦,即便没有孩子两人也一直相互扶持生活着。
徐丽实在不忍心,掉了眼泪:“我身体差,没法生,要不还能给你留个后。我们俩今天捡到她,如果又给她扔了,那是造孽啊!要下地狱的。”她天生体弱,估计自己活不久,也想着蒋志文将来有人能给他养老。
蒋志文看着妻子抹眼泪,一偏头,重重地叹气。他想了许久,终于妥协:“行吧,养着吧。”
本来一家三口过着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和美。然而天意弄人,新历157年徐丽身体彻底垮了,没能熬过那年冬天。
自徐丽死后,蒋志文一天比一天颓废,起初还能想起蒋娥这个养女,偶尔逗一逗,或者带出去玩,后来不知怎的,竟渐渐染上赌瘾,花光了家里积蓄不说,外头还欠了一屁股债。
蒋志文被追债人上门堵个正着,打断了一条腿,瘫在家里一蹶不振。那一年,蒋娥八岁,八岁的女孩自那时起,每天不是给别人家里打扫卫生,洗衣服,就是替人跑腿送东西,以求换一点米面,回家给养父和自己果腹。
日子就那么煎熬着过去,蒋娥长到了十五岁,她出落地越来越清丽。有天晚上,蒋志文把她叫到床边问她:“小娥,你想不想爸爸能站起来?”
蒋娥一听,连忙点头。“那你要很辛苦,赚很多的钱,然后去请治愈系的异能者给爸爸治病,好不好?”蒋志文哄骗着女孩。
之后,蒋娥便到了娱乐场所一条街,未成年之前帮店里打打下手,成年了以后就开始陪酒、陪笑......
“那条街晚上可真亮啊,可我的世界怎么就一片漆黑。”
在赵思帮蒋娥把脸上的浓妆洗去,并披上了一件长外套后,听到她绝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