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怔了一下,没有去管话题为什么转的这么快。
“顺子啊,邻里街坊的,都互相挺照顾。”麻子打了个酒嗝,答道。
“他家里就他一个吗?”狗牙儿一边给麻子倒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可不是嘛,他家里就他一个,都三十好几了一直没娶媳妇。”
叶良玉又撞了撞狗牙儿:“问正事!”
狗牙儿虎躯一震,连忙道:“顺子大哥那天出去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不一样的?”
“对,比如说拿了什么东西,神情与往日不同?走的方向等。”叶良玉终于忍不住,自行开口道。
好在麻子已经喝大了,可以说是问什么答什么。
“拿了什么东西……哦!他当时手里拿着锄头和绳子。”麻子先是思索,又灵光一现道。
“绳子?”叶良玉问道。
“对,就是平常绑牲口的那种麻绳。当时他往北边那条街去了。”
叶良玉看了一眼对面的梁诫,梁诫清了清嗓子问道:“他有没有说要去做什么?或者有没有跟你搭话?”
“搭话……没有,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当时叫他他都没有理我。”麻子说着,拍了拍大腿:“可能是心情不好吧,着急娶媳妇的事儿哈哈哈哈哈……”
“他跟苏家的王婆子认不认识?”叶良玉单刀直入道。
麻子咦了一声,“王婆子我还真听他说过,早些年间顺子和她家的大姑娘在一起过,可王婆子嫌弃他粗鄙,加上没什么钱。”说着他看了一圈,叹了口气。
“那王婆子是在大户人家做工的,肯定瞧不上我们这些陋巷里求生活的小门小户。当时闹得还挺难看,登上门来将顺子臭骂了一顿,这几条街都听得见。自从那次,就没人敢给顺子说媳妇了,可能也是顺子忘不了那大姑娘。”麻子声情并茂地说着,还不忘学嘴王婆子是怎么骂的人,张牙舞爪一通后又嗐了一声。
“可惜,王婆子的大姑娘前两日嫁人了。”
嫁给一个穷书生,就是北边那条街的。也没几个钱,整日里靠帮人抄书赚钱。”麻子瘪瘪嘴,很是唏嘘的样子。
看来就是找刘木匠做床榻的那几天。
麻子已经昏昏欲睡,他趴在桌子上,往嘴里塞了两颗毛豆。
狗牙儿推了推他,将酒杯塞进他手里。
“麻子大哥,再喝一杯。”
麻子摆了摆手,“不行了,我喝不下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睡死了过去。
狗牙儿正准备将人慌醒,叶良玉拦住了他。
“不用了,可以了。”
那坛子酒基本上全进了他的肚子,能问的也都问了,估计再问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三人简单收拾了下残局,便出去和麻子媳妇告别。
“嫂子,大哥喝醉了。”狗牙儿出声道,他背着麻子,留意着他的动向,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在自己背上一吐千里。
麻子媳妇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看见这架势也是一惊,连忙上前。
“放到里屋去就行,慢点。”
麻子媳妇看见麻子喝得烂醉,将怒火压了压,招呼着狗牙儿将人送进屋里。
“哎呦,麻烦你们了。这个老酒鬼!整日里就知道喝个烂醉。”麻子媳妇给他盖上被子,又准备起身送三人出去。
却被麻子拽住了,他酒醺醺地还不忘嘀咕着:“媳妇……媳妇香一口。”
麻子媳妇脸一红,连忙捶了他两下。
“嫂子不用送了,我们先走了。”梁诫作揖告辞,不等麻子媳妇招呼,就带着二人走了出去。
“哎呦,那慢走啊!”
麻子媳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有空再来啊!——”
……
三人从麻子家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黄昏的日光照射在这条狭窄的小巷子,灰色的石砖路上投射出一条又一条的沟壑。
耳边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远处的鸟儿鸣叫着归巢。
三人正准备走出街巷,就看见一个人从巷口走了进来。
五大三粗的男人步伐稳健,手里拿着锄头和绳子。
在对上三人视线的瞬间,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意识到不对,叶良玉拔腿向前,就见那壮汉转身就跑。
“别跑!周顺子!”
叶良玉怒斥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梁诫也反应了过来,落下一句:“狗牙儿,跟紧点。”
就奔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