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你姐,胆敢得罪苏家,那我也会家法伺候!”
陈昌嘴硬完,坐下道出叫人回来的主要原因:“那尊庞然大物咱们得罪不起!你等会,跟我去给陆总赔礼道歉!”
他一副为叶善好的语气,“在陆总面前笑得甜一点,他就算想牵你手,也只是喜欢你,你一个大男人被摸几下能掉块肉吗?别表现得那么激动!”
叶善真诚道:“滚。”
“你!”
眼见陈昌又要气得跳起。
王梅儿赶紧摁住人,“都是父子,都为了叶家好,有什么话慢慢说,尤其是善善,你还年轻,看事没有你爸透彻,多听他的好不好?”
“对呀。”王梅儿身后少年弱弱开口,“良姐姐在国外工作,已经非常不易了,善哥哥如果拿这些事烦她,是不是不太好?”
少年长相柔和、纤瘦,双眉微皱,仿佛时时刻刻在悲天悯人,身穿简单白T搭黑裤,却全是名牌。
是管家的儿子,陈耀祖。
叶善母亲死后不久,陈昌带回王梅儿,说是他在老家的表妹,孤身来到大县城,让她做个管家职务。
没几个月,王梅儿又领回陈耀祖。
要是之前,叶善便把这对白莲母子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他听从安排地读书住校,放长假就进冬、夏令营,他每天吃馒头,买打折促销的反季衣服,努力执行陈昌灌输的,“如今吃得苦中苦,以后方为人上人”的观念,却被亲人捅了最痛的一刀。
“难怪,我妈当年没把股份留给你。”叶善低头轻笑,飞速眨眼,说的话直戳父亲肺管子,“坐镇家里,都能让一对家仆蹬鼻子上脸,在你处理家事时胡乱开口……”
眼眶翻涌的热气终于消散,他抬起下巴,直视陈昌,语气轻蔑:“废物一个。”
“逆子!”
没管陈昌如何气急败坏,操棍子想打人。
叶善转身上楼,凭着久远到有些褪色的记忆,找到自己卧室推开。
明媚光线穿透飘扬的白色窗帘洒入,房中央的圆床被褥凌乱,半点不像长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床尾铺着的毛绒地毯,堆积着大大小小印有英文的包裹,是他姐在电话信息里讲过的,给他寄的礼物。
先前,他总想着“历练”结束再回来一并拆了,没想到,早有别人将这些视为自有。
“善哥哥!被单刚换过,没来得及铺好。”
陈耀祖追上来,焦急解释:“我知道你在外读书辛苦,良姐姐的礼物我替你拆了,想着帮你分类好……你不会生气吧?”
叶善终于正眼看去:“我生气。”
“……我学业繁忙,而且老爷说你最近善解人意多了,我以为……”陈耀祖低头揉眼,“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叶善食指轻抵耳朵,以免听了莲言莲语,耳朵生莲,“闭嘴,知道疏忽了还不快点继续收拾?”
报复狗男男他得从长计议,对付管家母子却不用。
陈耀祖愣住。
以往叶善回来,没到上楼进屋便会给陈昌二度送去“历练”,他本以为今天也是,所以起床后没让人收拾房间。
也以为他能像从前一样,三言两语忽悠住人,没想到叶善根本不给他机会,不仅开口阻止他叫佣人,甚至亲自站在一边盯梢他重新更换被套,将每份礼物分门别类摆好。
他许久没受过这委屈,气得想哭,又只能忍。
“诶,”叶善翻箱倒柜地找着东西,百无聊赖般问:“陆辕真跟你们讲,我得罪他了?”
“……是高助理打的电话。”陈耀祖抿嘴:“善哥哥,直呼陆总那等身份的人名字,不礼貌吧?”
叶善冷笑,哪听不出这白莲在暗示,自己没资格让陆辕亲自致电。
他终于从储物柜底部,找到本次回来的目标——一张照片,揣进兜里。
“分明是他让我直呼其名的!”叶善催眠自己是一只戏精,身处剧院舞台,“狗男人,不就是拒绝了他的追求吗?犯得着告到我爸这儿来?”
“什么?!”陈耀祖惊站起,又觉反应过度会奇怪,捏紧盒子,“善哥哥在苏家玩得很开心啊……”
叶善:“还好,就是苏家的佣人终究不是自己的,不敢轻易使唤。”
陈耀祖眼光一闪。
事实上,以叶善的性别,即使在苏家给看上,也可能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所以母亲才没让他跟去……可是,他不喜欢看到叶善身边围绕优秀的人。
他弱弱建议:“快放假了,我可以去照顾善哥哥。”
叶善努力压住上扬的唇角。
两人悄悄溜出别墅,打车回到苏家白宫时,旭日即将西落。
陈耀祖的身份须经过一番核查,为此他惨遭王梅儿一通痛骂,等证实他的佣人身份后。
苏家仆人才告知叶善,新娘团在一楼庭院举行茶话会。
两人跟着仆人前去。
途中,叶善回复班级群信息越走越慢。
陈耀祖催了几次无果后,赌气加快脚步,走到他身前。
他们拐过一道灌木墙,伴随突兀响起的狗叫,一道黑影扑来!
是猎犬!
锋利的牙齿直冲他脸颊,像想把他咬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