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始皇陛下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秦琢这才斟酌着回答:“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吧?无限主神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合适合适,怎么不合适!”苏颦认真地反驳他,“就算明早天就要塌下来了,我们今天的日子也得照样过!你说是不是?”
秦琢讪讪一笑,周负从他背后探出个脑袋来:“阿琢还得守孝,婚期最早也得在三年之后了。”
咔嚓——
嬴政目不斜视地掰下了石桌的另一个角。
“三年就三年,我先说好,你们必须得给我留一杯喜酒,不然我就亲自上秦家讨去!”苏颦爽快地应了。
应下后,她才反应过来,秦琢守的什么孝?秦家有哪位前辈新丧吗?
此时,听不下去的嬴政用指节重重地叩了叩桌面,不但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还让石桌表面新添了一道裂纹。
三人皆一个激灵,乖乖地围坐了过去,苏颦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拎着个水壶。
“辛苦你了,我来吧。”
秦琢立即接替了苏颦的工作,简单而迅速地沏了茶,嫩绿的茶叶被热水冲得在杯中打滚,清香四溢。
嬴政一拂袖,石桌便恢复了原样,这一手看得苏颦两眼放光,拍手叫好。
“我喝不惯这种茶,你给我倒杯水就够了。”嬴政语气平和地制止了秦琢的动作,“我先前云游时到过青丘,本没有短期内再来一次的打算,但秦家一小辈央求我送她过来。”
“陛……您答应了?”秦琢眼皮一跳,心里迅速盘算起家中哪个人这么大胆。
不过为何偏偏去求嬴政呢?秦家不是没有长老坐镇,始皇陛下化名“秦正”在秦家做客卿的时日也不长,没有理由找他帮忙呀?
嬴政轻描淡写地点头:“那小辈是秦家外姓子弟,起先我不欲理会,但她的命格实在有意思,左右我也无要事在身,不如送她一程。”
“是谁?”
“就是你玄鸟阁一脉的,叫许云烟,她不但想让我带她来,还想让我顺便带上季英。”嬴政幽幽地说。
“原来是润风?那就不奇怪了。”秦琢大松了一口气,抬头对嬴政含笑道,“润风气运强盛,虽然总有惊人之举,但最后总会证明她的正确,想来此次也是如此,不过,您说她的命格……”
嬴政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初升的朝阳:“这么说吧,她天生就是吃算命那碗饭的。”
算命?原来许云烟的强运来自于奇异的命格吗?
“可秦家并没有关于卜算一道的传承。”秦琢听得双眉紧蹙,“此世擅长卜算的修士也不多了,该上哪儿给润风找个靠谱的师父呢?”
“听我的,不用给她找。”嬴政摆了摆手,“算命太准容易遭天谴,她这样反而能活得久些。”
言罢,他又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是说要离开秦家吗?怎么如今却还为秦家子弟们操起了心?”
“毕竟和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哪是能轻易割舍下的。”秦琢的笑容中带上了几分无奈。
一旁的周负和苏颦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秦琢并没有刻意去听,只能看到苏颦越说越兴奋,而周负的表情则渐趋呆滞。
“那小狐狸太能唠嗑了。”老秦人操着一口东北话,“她带我过来的路上叨叨了一路。”
“没事,周负就算听不懂,也是句句有回应,让他们聊去吧。”秦琢失笑摇头。
“话说回来,润风有没有告诉过您,她为何执意要来青丘?”
“她看起来很着急,说什么……情况变了,让一个叫叶司的人不要再躲着你了,最好他能参加联盟大会,或者在这个月里和你见上一面。”嬴政回忆了一会儿,眼中似乎也有一丝困惑。
他看了看秦琢:“叶司是谁?”
“七杀军的一个校尉,很年轻的阵法大师。”秦琢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奇怪,之前润风不是还说,千万不要让叶司和我碰面吗?”
“不能碰面,为什么?”嬴政好奇地重复了一遍。
秦琢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不确定,只是猜测叶司身上有无限主神的暗手,但他自己也未必知道这回事。”
“之前不能见他是因为叶司身上的东西会给你带来伤害,现在却非要你去见见此人……”嬴政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缝隙中透出了锐利的光。
秦琢猛地抬头,和他交换了一个笃定的眼神。
“这说明,要么是如今叶司能给我带来的帮助远远超过伤害,要么是无限主神在他身上的布置,对我已经无法构成威胁了。”秦琢轻声道。
嬴政的神色微冷:“你这么相信那个许云烟?”
“她不会害我的。”秦琢毫不犹豫地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您一样。”
听了这话,嬴政才面色稍缓。
“那昆玉认为,季英又是为何而来?”
秦琢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妙,他似乎在忍笑,片刻后才道:“眼下,青丘里可是有两位他的老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