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饶时坐到他边上,将头靠在于桑洲肩膀上,“吃完陪我去交辞职报告吧,公司里还有些我的东西,今天再去最后一次,以后我就不是婚介师饶时了。”
“行,”于桑洲顿了顿,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昨天晚上我想了想,你之前不是说想创业吗?趁这个机会,你正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
“创业什么的,都是那个时候说着好玩的,你真让我来做,我也不一定能做好,”饶时说,“再说了,我也没想过要干什么。”
“这个可以慢慢想,不着急,”于桑洲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坐好了,我去做饭。”
饶时的辞职报告是他在于桑洲做饭时写的。
他将辞职报告打印出来,坐在沙发上看了好一会儿。
未来啊,真的是说不准的事情。
饶时在阳台取下了昨晚刚洗的工作服,两套工作服和工牌被他装在了一起。
这个袋子安静地待在沙发上,袋子下面压着那张辞职报告。
于桑洲这次挺安静的,从叫他吃饭开始就没再说话,只是在不停地给他夹菜,碰上饶时的视线就朝他笑笑。
在送饶时去公司的路上时,于桑洲则是一直说着以后的事。
他说这几天可以出去玩玩,现在也没那么冷,出去玩正好。
饶时笑着点头。
他又说外婆最近想过来家里玩,他让饶时也过来一起坐一坐。
饶时点了点头,随后猛地偏过脑袋看他。
左转,距离公司还有三分钟。
于桑洲说:“别害怕,不是要突然向外婆介绍你,只是见一见,告诉她有你这么个人。”
“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饶时皱着眉问。
“没有什么最终目的,”继续直行,现在已经能看见公司了,于桑洲说,“外婆这边可以慢慢来,相信我,我们的路不会难走。”
车缓缓停下,于桑洲说:“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饶时进了无数次“心动”的大门,第一次刚来的时候,他好奇地将每个地方都看了个遍,在这几年里,那些地方也成了他最熟悉的。
但他的东西并不多,就是一个水杯加上本子和笔。
这次离开“心动”,他不会再回来。
“心动”依旧没变,但这个地方在饶时心里却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走出这个地方,饶时感到轻松。
于桑洲还在原地等他,饶时走过去上了车,他说:“走吧,去接于际。”
这次休息的时间真的有点长,长到饶时都感觉自己快在家里待得发霉了。
于桑洲也恢复直播有段日子了,饶时有时候在客厅拿着手机看,有时候会坐在手机后面看。
当他用“读舟”的声音说话时,饶时会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直播结束后,饶时还会进行打赏。
“过来。”饶时朝他招招手。
于桑洲蹲在他面前,还在喘着气:“来了。”
“今天的直播不错,”饶时拿出钱往他衣领里塞,“赏。”
“谢谢起初,”于桑洲扯了扯衣领,朝前凑去,“再给一点别的奖励吧。”
饶时笑着问他:“你还想做什么?”
“爱。”于桑洲吻了上去。
年底很快就到了。
饶达海的事情被圆满解决,他所有的不当得利也全都要还给饶时。
妈妈帮了不少忙,饶时本以为她说的帮忙只是口头上的客气,但从她的证言就能听出来,妈妈真的是想帮自己。
那天的饶达海情绪十分激动,他骂饶时不孝,是畜生。
他还骂饶时妈妈是疯子。
他说他和饶时生父压根就不是朋友,他才是那个一直被欺负的人,但他又说,他对饶时妈妈是认真的。
饶达海质问道:“为什么、凭什么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
饶时没心情去纠结那些不属于他的过往。
他只知道,从此刻开始,他是自由的。
饶时想出去找工作,于桑洲让他再等等,反正都快过年了,开年再去找也一样。
新年当天,饶时收到了之前客户的消息。
客户发给他几张婚纱照。
客户说:饶老师,感谢你的介绍,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这是我和我老婆前段时间拍的婚纱照,今天刚拿到手,还是想着给你看看。
饶时看着消息愣了好一会儿,他最后才回复道:恭喜,拍得很好看。
于桑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在他边上的。
他看着饶时的手机屏幕好一会儿,突然问道:“创业吧,开一家自己的婚介公司。”
“开什么玩笑……”饶时有些犹豫。
“没开玩笑,”于桑洲说,“这个工作你最熟悉,而且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婚介师,别人都是用话术去敷衍套路,你才是认认真真帮忙介绍的那个。”
饶时沉默着,于桑洲又说:“我们有钱,别纠结了,亏了也不怕。”
“干都还没干呢,亏什么亏。”饶时朝他后背拍了一下,下一秒又笑了起来。
创业这件事在三年前一直被他们提在嘴上,当现在真的要准备做这件事时,饶时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于桑洲让他先别考虑别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公司取个名字。
饶时想了好几天,在于桑洲问他第无数次的时候,他终于给出了答案。
他说:“就叫‘那一刻’吧。”
短短的三个字,饶时却想了好久。
他将自己和于桑洲走过的路都想了一遍。
某一天,于桑洲眨了眨眼,饶时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这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
于桑洲爱笑,他朝着饶时笑了笑,那一刻,仿佛更换季节。
还有好多好多的“那一刻”,那些记忆是只属于他们的那一刻。
“挺好听的,”于桑洲说,“一听就很有命中注定的感觉。”
饶时说:“确实,我现在取名字的能力是不是进步了?”
“一直都很厉害,”于桑洲揽过他的肩膀,朝他脸上亲了一下,他说,“你是最好的饶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