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桑洲坚持让饶时去复查,这已经是他念叨的第无数天了。
他对自己的治疗成功很满意,满意到需要得到医生的认可。
“你伤口不疼了?”饶时撩起他的衣服看了眼,“不疼也不痒?”
于桑洲每天都十分努力,努力到饶时每次都觉得痊愈就在这夜了。
“都挺好的,”于桑洲握住他的手腕,“你是不是忘了我晚上有多厉害,真的不疼了。”
确实恢复得不错,饶时每天都会帮他擦祛疤膏,现在的伤口摸着还是平的,应该不会增生。
饶时收回手,放下被他撩起的衣服:“知道了,我明天去复查。”
“也别明天了,现在就去,”于桑洲换好鞋,拉着饶时就朝外走,“看完刚好去接于际放学,今天带着我去复查,我正好也听听。”
一个人复查还好,带着于桑洲一起……
饶时总觉得别扭。
好在这个医生和任游很熟悉,饶时也一直都是找的这个医生。
所以当他和于桑洲一起出现时,医生并没有什么反应。
复查结果还不错,饶时确实有好转,但还是差点意思。
于桑洲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特别是当医生说可以吃药辅助一下的时候,这人眼里都瞬间充满了希望。
下电梯的时候,饶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从旁边的自动扶梯上行,他看着前方,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饶时。
饶时回头看着这个人——他好像很着急,没耐心等电梯朝上走,已经开始自己一步步往上爬了。
“饶时,”于桑洲碰了碰他的胳膊,“你在看什么?小心等会儿摔跤。”
于桑洲牵着他下了电梯,饶时又回头看了眼。
他突然说:“我想起来了。”
“什么?”于桑洲问。
饶时说:“刚刚上电梯那个人我认识,是我客户。”
“冯先生吗?”于桑洲也朝上看了眼。
“嗯,”饶时顿了顿又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医院有人撞到我一下,那个人好像也是冯先生。”
“那你记性还挺好,”于桑洲说,“他估计也是来医院看病的吧。”
“不知道,”饶时揽着他的肩膀朝外走,“不过冯先生确实挺在乎健康问题的。”
刚出医院大门,外面的风就吹到了身上,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没这么冷,两个人都穿得薄,饶时更是被冻得一激灵。
晚上从开空调睡觉只盖个肚子,到现在的开空调睡觉得把脚放被子里,再过两天估计都不用开空调了,还得把空调被换成厚被子。
饶时走两步都热起来了,于桑洲则是紧了紧外套,抱起胳膊缩着脑袋。
“冷啊?”饶时搂住他的腰,顺手捏了两下。
“冷,”于桑洲皱了皱眉,“天气也变得太快了,于际今天穿得也少,不会感冒吧?”
“你放一百个心,”饶时说,“我看过天气预报,往他书包里塞了件外套,冷不着他。”
于际肯定是没问题。
于桑洲却是穿得比饶时还少。
饶时虽说就穿了一件长袖,但好歹厚度在这儿。
他穿了两件,里面一件短袖,外面一件薄外套,风吹得他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于桑洲自己都纳闷,他都好久没感冒了,这次就被风吹了吹,竟然还会流鼻涕。
非常纳闷,他坐在客厅丢了半垃圾桶的纸巾,愣是想不明白。
饶时给于际吹干了头发,于桑洲站起身要去哄小孩儿睡觉。
“别了,我哄就行,”饶时说,“你找点药吃,别等明天又严重了。”
药是没有的。
于桑洲朝饶时点点头,又扯出一张抽纸。
于际睡得很快,饶时出来的时候先是瞥了一眼垃圾桶,于桑洲朝他笑笑,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耳垂。
一直擤鼻子的后果还挺明显的,他现在不仅觉得头晕还觉得鼻子疼,甚至还有些耳鸣。
他给饶时说了之后,饶时说:“有没有可能是你感冒太严重了?”
“不是没可能。”于桑洲说。
“吃的什么药?给我看看,”饶时说,“明天还没好转的话就去医院看看。”
于桑洲显得有点心虚,他顿了顿擤鼻子的动作,纸巾挡着嘴,他说话的声音也小。
“没吃。”
饶时朝他走近,问道:“你说什么?”
于桑洲朝他招了招手,饶时坐了过去。
“我说,我没吃,”于桑洲指了指旁边的柜子,“药箱里都是于际的药。”
“那我去买,”饶时用手探了下额温,又凑近在他额头上亲了亲,“不烫,没事。在家等着吧,我马上就回来。”
于桑洲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被饶时关心的感觉。
他感觉这场病生得刚刚好,就是人有点不好受。
饶时回来的时候两手都提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