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谁都不肯走。
饶时只觉得尴尬。
于桑洲和郑西寻大眼瞪小眼,饶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正放着的电视剧。
“你们回家去,行吗?”饶时按了下遥控器,电视剧跳转至下一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们不需要在这里待着。”
于桑洲当作听不见,继续盯着郑西寻。
“快到中午了,我去做饭。”郑西寻倒是反应快,他站起来就朝厨房走,压根不给饶时拒绝的机会。
“我去帮忙。”于桑洲赶紧跟上。
饶时看着他俩挤在厨房里,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他将电视声音调大了些,实在是不想再听见那俩人在厨房里也争来争去的。
外面电视声挺大,厨房里的争吵声也一样。
郑西寻拿什么菜,于桑洲就跟着拿什么菜,郑西寻要切菜,于桑洲就先他一步将菜刀拿走。
“没想到啊,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和我较劲呢?”郑西寻说,“怎么了,害怕饶时觉得你没用吗?”
砧板上的胡萝卜被于桑洲切得哐哐响,他折腾出的动静跟在剁骨头一样,两根被切成滚刀块的胡萝卜被放进空盘里搁着。
“你还真是会开玩笑,我是害怕你的没用会让我们中午吃不上饭。”于桑洲说完便走到水池边开始淘米。
郑西寻没接这句话,他立马走到砧板前,手里还拿了个洋葱。
于桑洲只瞥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郑西寻切洋葱刚切一半,他将刀朝边上一放,拿出一个空盘把洋葱装了起来。
这人突然转身,站在厨房门口喊了声沙发上坐着的人。
“饶时……”
这带着哭腔听着委屈得要死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
于桑洲震惊地看着郑西寻,更让人沉默的事情发生了——郑西寻眨了两下眼睛,脸上也多出两行泪。
“于桑洲!”饶时站起来大声问道,“你干吗,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我没有,”于桑洲抱起手里的东西,“你看,我在淘米,我欺负他干什么!”
饶时瞪着他,于桑洲再次说道:“我是讨厌他,但我没有欺负他,我都这么大人了,也不至于干这种事。”
“那他怎么了,”饶时从茶几上扯走一张纸巾,走到郑西寻身边替他擦了擦泪,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郑西寻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于桑洲。
这人肯定是在故意膈应他。
于桑洲将那盘洋葱拿出来,猛闻一下,还在眼前晃了晃,随后放缓动作,把盘子放了回去。
饶时没看见,他现在只顾着安慰郑西寻。
这玩意儿是辣眼,于桑洲现在眼睛酸得不行,他觉得自己可以哭好长时间。
“饶时……”于桑洲瘪了瘪嘴,用力眨了眨眼睛,走到饶时边上就开始哭。
不错,他比郑西寻流的眼泪要多。
“我真的没欺负他,”于桑洲扯了扯饶时袖口,“你不相信我?你还凶我,你这样我会害怕。”
饶时皱着眉,看着从于桑洲眼角滑落的眼泪,他问:“你哭什么?你用说的就好了……”
“因为你先怪我,你还安慰他,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什么,”于桑洲用了点力,将饶时朝自己怀里拉过去,“哄哄我,哄我了,我就不哭了。”
于桑洲知道,饶时最吃这一套。
三年前就是这样,只要他软着声音对饶时说话,饶时就会依着他。
现在依旧如此。
饶时准备把手里那张给郑西寻擦过眼泪的纸再展开,好给于桑洲也擦擦。
“换一张,”于桑洲推开那张纸,握起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带着那只手朝自己脸上放,“你给我擦擦就好了,那我就不哭了。”
“行行行……”饶时轻轻蹭掉他脸上的眼泪,又碰了碰他的眼尾,问道,“你为什么哭,因为我错怪你了?”
指尖的温热在眼尾处蔓延,饶时肯定没再发烧,可他现在的触碰……烫得于桑洲耳朵都红了。
“亲亲我,”于桑洲朝前凑了凑,“亲哪儿都行,亲嘴最好。”
饶时都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郑西寻倒是瞬间炸了毛。
他冲过来就将饶时朝后拉,随后指着于桑洲说:“做梦吧你!”
饶时的手还在半空停着,依旧保持着擦眼泪的动作,他叹口气将郑西寻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挪开,退后一步。
“走吧,你们都走,”饶时说,“别在这里闹我了,我今天就想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去上班。”
于桑洲不想走,他也不可能放着郑西寻在这里和饶时独处。
不为别的,这个郑西寻真的太能作了,饶时偏偏最吃那套。
这人实在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