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际不是她的。”于桑洲多想拉着饶时的手慢慢说,可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他试图在自己的双手中找到安心。
他将双手握在一起,大拇指扣在里面不停掐着手心,于桑洲又说:“我和文榆清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饶时大笑起来,“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整天在一起,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抱在一起,没有任何关系,那你大半夜和她在一起干什么?”
饶时从没提过这件事,三年前,吵架那天,这人特别不讲道理地扯着那件女仆装就开始发火。
饶时说他喜欢这种衣服就肯定是直男。
于桑洲当时说他简直没事找事。
后来,饶时开始一个劲问他是不是喜欢学姐,问他是不是和那个学姐在一起,问他到底喜欢谁。
饶时还一直重复“你到底为什么不回来”。
“你看见了?”于桑洲将手心掐得更重,心跳也跟着加速。
“那还能装瞎吗,我就在你们对面,你是抱得太忘情了,没注意到我吧,”饶时端起于桑洲那杯橙汁又喝上一大口,“行,那我是傻逼,我再信你一次,你告诉我,你们他妈的抱在一起干什么!”
橙汁被用力放在桌面,剩下的半杯沿着杯壁上下晃荡,于桑洲的心也是如此。
摇晃不止。
饶时动静有些大,旁边几桌的客人都望了过来,俞先生听见动静也过来了,身边还是跟着那个男人。
“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俞先生朝他们笑着说。
“不好意思。”饶时起身离开,杯中的果汁都还没回归平静。
“抱歉。”于桑洲朝俞先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抓起手机跟上饶时。
可惜,外面已经没有饶时的影子了。
倒是有一个快要看不见的车尾灯。
于桑洲在手机上交了罚款,朝停车位置去的路上给张定辛打了电话,他说自己等会儿就去接于际。
接着他打开了监控视频。
两扇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在于桑洲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走廊灯亮了起来。
饶时出现在监控里,他抬头朝监控看,于桑洲也停下步子。
他想解释,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桑洲不喜欢自己身上的别扭性格。
偏偏饶时也是这种性格。
两个人就和麻花一样,要么缠在一起,要么散了就合不回去。
饶时没盯着监控看多久,他打开家门走进去,门被关上。
关门声不大不小。
饶时其实是想用力摔门的,可他也记得这是晚上,这是自己家的门。
他快速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心中的起伏依旧没有回归原样。
生活的平衡开始摇晃,就连现在躺在床上都带着眩晕感。
他拿起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第一眼瞥见的却是于桑洲发来的短信。
短信有点长,饶时一个字都不想看。
他反手就是删除,那个删除键还没点下去,任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刚准备睡了。”饶时接起后说道。
“你这不接得挺快的吗?”任游那边听着像是在街上,有车辆驶过的声音,他说,“高一顺回来了,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顿饭。”
多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
饶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就是彻底不顺。
不想来什么就偏来什么,还都一窝蜂上赶着来。
“行,”饶时说,“明天下班后给你打电话。”
“得嘞,那你早点休息啊,”这是高一顺的声音,听着没什么变化,他说,“明天见。”
饶时说:“嗯,明天见。”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屏幕上显示的正好是没来得及删除的短信,饶时直接熄了屏,将手机丢到一边。
饶时一点都不奇怪高一顺回来后会联系自己。
毕竟于桑洲走了之后,就连高一顺都没再联系。
他和所有人断开联系,仿佛从未出现过。
留下的只剩回忆,还是糟糕的回忆。
高一顺和饶时关系好起来还是在他们工作之后,之前虽说也有联系,但大多数时候于桑洲也是在场的。
他们第一次单线联系是饶时给高一顺打电话,他问高一顺:“你们今天几点下班?”
高一顺有些蒙,他说:“我已经下班了啊。”
“于桑洲呢?”饶时又问。
“他都辞职好久了,”高一顺沉默一会儿,“你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