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教母大人很好说话,马上就同意了回去休息的提议,卡塔库栗扶着婕徳的腰把她横抱起送回了房间——当然是从阳台送回去的,毕竟他们两个的嘴唇完全一副刚偷完情的模样。卡塔库栗轻手轻脚地把婕徳放在了座椅上叮嘱她坐好不要乱动,随后走向衣柜翻出一件崭新的棉质睡衣。“要睡了吗,婕徳,还有力气自己换衣服吗?”卡塔库栗握着那件纯白睡衣轻轻问道。因为接吻的缘故,婕徳的身上沾了许多花粉和尘土。
婕徳呆呆地点点,坐在座椅上仔细地端详了会儿卡塔库栗,随后目光转向他手里的衣服,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伸手便要把裙子掀开。
“等等——婕徳,”卡塔库栗连忙把婕徳的双手按住,“去浴室换,我帮你把窗帘拉上。”卡塔库栗说着便要往阳台走去,但婕徳拉住了他的手臂,卡塔库栗顺着小臂的力道转头向婕徳看去,只见赤发碧瞳的女人乖巧地坐在座椅上朝他可怜兮兮撒娇道:“我想去洗澡,身上脏,睡不着——”
别再折磨他了,婕徳。
“我去把窗帘拉上,”卡塔库栗深吸了缓缓蹲下,以一个半跪的姿势征询着婕徳的意见,“然后回来帮你擦身体,之后你要自己乖乖地换好衣服去睡觉,好吗?”
“你不陪我一起睡觉吗?”那双小猫似的眼睛状似天真地眨了眨,呜咽恳求的声音从她喉咙中飘出。
要是你没喝醉就好了,婕德。
“等你醒过来,”卡塔库栗的喉结滚动了下,“等你醒过来,我会同意你的任何请求。”
啧啧,等醒过来你人就不见了,现在不睡还等以后再睡吗。
婕徳的记忆尚停留在穿越前,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计划失败的懊恼,像是小孩子没拿到玩具般娇气地皱了皱眉,直到这时卡塔库栗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果然连这种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吗——卡塔库栗叹了口气认栽地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穿过布满粗茧的手指没入松软的毛巾,他握着两端把毛巾拧干,等他出来时发现婕徳依旧保持着那副小动物般乖巧的坐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卡塔库栗觉得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他走上前用毛巾轻轻覆住了婕徳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连忙松开手上的力道轻轻擦拭着婕徳的脸颊。婕德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吓了一跳,随后她像只树懒般用笨拙迟缓的目光追随着卡塔库栗的动作——手臂、小腿、脖子、头发,卡塔库栗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在婕徳的目光追上来前将所有裸露的皮肤都擦拭干净,随后转身给婕徳留出空间换衣服。
但即使背身卡塔库栗也能感受到婕徳那小兽般粘人的目光。
以后不能再让她喝酒了。
“我好了。”婕徳的声音从身后轻飘飘响起。
“还有力气站起来吗,婕徳?”卡塔库栗转身问道。
婕徳点点头,眼睛依旧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可以,但我想让你再多触碰我,卡塔库栗。”她双手抱着膝盖,用一种平静的、纯粹的、恳求的、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向他。“再多碰碰我,卡塔库栗。”她重复道。
无法拒绝。
卡塔库栗俯下身用阴影将婕徳笼罩,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为她心动了。他们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彼此交换了一个绵长深厚的吻。
......
熹微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唤醒沉睡的房间,婕徳迷迷蒙蒙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愿醒来,她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香艳很涩情的美梦,但随着意识渐渐回笼梦境的碎片也缓缓消散,她极力想把自己塞回梦境但渐渐清醒的身体并不允许,于是只能烦躁地遵循生物钟睁开双眼——迎接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天花板。
婕徳不由得想起普希金的一首小诗来:
“我独自和她在凉亭,
我看见......那纯洁的百合花,
我颤栗、苦恼、目瞪口呆......
我醒来......只看见黑暗
笼罩着我那孤独的卧榻!
我深深叹息着,
那慵倦的梦半睡半醒
正张开翅膀飞去。
欲望越来越强烈,
我被爱情苦苦折磨,
一刻胜过一刻无力。
我的心时刻都在向往着......”
就是说诗人写情书就和流氓有文化差不多,这满篇的虎狼之辞生动形象地把婕徳的内心感受描述了一遍,还记得她当初闲得无聊第一次翻开普希金诗选,方方正正的小字零零散散地铺开可她就是横竖看不出来半分对娜塔莉亚的爱意,字里行间倒是满满当当陈列了作者对年轻女孩的欲望,她当初还觉得文人就是冷酷啊哪怕面对自己的下流都这么诚实,现在想来还是她太保守太纯情了,如今她对卡塔库栗的爱意混着欲念简直纠缠不清,爱意滋生着欲望,欲望助长着爱意,然后她的举手投足所思所想都沾上了那个人的痕迹。
昨天和卡塔库栗的争执以及和明娜通话浮上心头,婕徳立马从床上弹起,一边穿戴好衣服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昨晚的艳梦还隐隐约约残留在脑海挥之不去,此刻她要搞事业的决心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无数个五年规划十年规划蹭蹭从脑中浮现,假以时日她势必要发动“正义”的特洛伊战争迎娶她那美丽动人的海伦王后。
好的,第一步是要说服她那倾国倾城的王后暂时委屈一下自己给她当几年情夫。婕徳刚踏出门便看到了早已恭候多时的侍女,侍女悉心问询她是否需要早餐需要哪些早餐,婕德一一作答后侍女又转交了一只红丝绒戒指盒,婕德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果然,她的那枚帝王托帕戒指就静静躺在中间。
她举起戒指对准阳光欣赏着这枚宝石所折射的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可以杀了每一个挑唆王后的帕里斯但她无法阻止王后的心归往何处。
不行——如果哪天得知她的王后跟人私奔的话她会疯掉的,得在那之前牢牢把王后的心栓在她身上,打定主意的婕德便要踏上跋山涉水前往斯巴达求娶她心爱公主的旅途。
于是婕德收好戒指起身寻找卡塔库栗,一番打听下她来到了沿岸的港口,不知为何今天这里聚集了异常多的饼干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