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老爹非彼老爹,没有古董店不会调魔药更不能举着只黄鳝驱魔辟邪,唯独养了很多孩子这点相通。
“哦哦,是白胡子先生啊,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呢,”婕德立马调整好称呼乖巧道,毕竟老爹只是他们海米们的称呼,爱德华先生可没有她这么个好大儿,“这样吧您今儿个想吃什么随便点,都记我账上。”婕德豪气道。
哦豁这可是白胡子啊白胡子!作为one piece的正直读者这是婕德人生第一次和原著中的正面角色会晤,正面角色诶,货真价实的正面角色!“我是旧时代的残党,新世界没有能栽我的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关系现在是二十年前!这艘船还能平稳地载着您接连不断地与世界交手!老爹!啊啊啊啊!
“喂,婕德,不要用我的店做顺水人情!”店长说着便作势要把他的老花镜砸过来。
啥?您说什么?婕德转过头露出一个堪称凶狠的微笑,掐着腰骂骂咧咧道:“吵死了臭老头,这就是你和销冠说话的口气吗!要是没有聪慧美丽的婕德女士和她的独门秘方您老人家这家店迟早因为收支不平衡破产倒闭!除了坐在吧台收银以外一无是处的臭酒鬼没有说话的份!”
店长的脸顿时气得铁青,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不情不愿地哼哼两声以示不满。
最后婕德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儿跨进厨房给白胡子先生做了道番茄炒蛋——万物皆可番茄炒蛋,种花家的菜种花家的魂,种花家番茄炒蛋才是检验一个厨子真正实力的至终奥义~
包揽了几乎所有菜肴的婕德当然不用再负责刷碗。她坐在吧台前一边调酒一边和众人聊天,透明的液体在摇酒壶中来回晃动,接着它们在婕德的引导下乖巧地落入盛有冰块玻璃杯中,金色佳酿在昏黄吊灯的映射下愈发晶莹剔透,像是伊甸园的禁果引诱着亚当品尝。
“给您,马尔科先生。”婕德把这杯“金色鸢尾花”推向吧台另一侧的马尔科,随后转身清洗调酒器。
吧台边的马尔科静静注视着婕德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熟悉。他的手指碰了一下装满金色液体的玻璃杯,里面的冰块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咛”声,接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红色边框眼镜,瞥了眼工作中的婕德随后目光落回静默的杯面,从中甚至能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婕德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
“啊对,我家在北海那边。”清洗完所有酒具的婕德取出帕子悉心擦拭。
“真是一场漫长的旅程呢。”马尔科舒展手指握住杯身。
“是有些,”婕德回忆起这段时间的冒险,明明没过多久却恍若隔世,她微微笑道,“真是漫长的旅程呐。”
“方便问一下婕德小姐的全名吗?”马尔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香清新,中调醇厚,回味悠长。
这可真不像是能出现在穷乡僻野的调酒手法。
“全名吗?”收纳好所有酒具的婕德转身笑意盈盈地看向马尔科,“哈德??婕德。”她双臂环胸微微挑了挑眉。
哈德……婕德?
马尔科早有预料地再次啜饮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诶?!”
在众人倒吸冷气的目光中婕德笑得眉眼弯弯,“重新自我介绍下,我叫哈德婕德,帕提姆七岛合众国的首席执政,或许对你们而言更熟悉的是另一个名号——王下七武海,教母婕德。”昏黄光线下她的瞳色耀眼璀璨,随意系在脑后的盘发落下几丝慵懒的红线,她像是酒馆的服务员,像是兼职的邻家姐姐,唯独不像是掌管无数罪恶交易的黑手党教母。
婕德简单向众人讲述了自己是如何逃离鬼岛如何漂泊流浪又如何登陆这座岛屿,故事的结尾还不忘暗戳戳试探兼恳求白胡子能否允许她顺路搭个便船。
白胡子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倒是马尔科开始好奇起她逃离的细节,比如她被抓住后没为什么没被戴上海楼石手铐丢进牢狱里,婕德当然不能说这是因为烬先生觊觎她的美色而凯多先生希望她和他们家大看板结婚,她可不希望白胡子团众人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一根只会利用外貌优势依附他人的菟丝花,要知道人都是肤浅的“一眼定生死”的生物,当初班里那个小可怜若干年后摇身一变成为上市公司的总裁大家也只会想起“哦,**啊,以前可逊了”,然后一边唏嘘世事无常感慨时运不济一边唾骂怎么让这小子踩着狗屎运了呢。“可能烬先生心地善良吧,虽然情绪不太稳定但心情好的时候意外地好说话呢。”婕德面不改色地说道。
马尔科表示深刻怀疑——你说的那个烬和我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他挑了挑他那本就慵懒的眉毛随后把酒一饮而尽,之后两人开始满嘴跑火车地侃天侃地。马尔科一直是个和奇葩相性很高的人,而婕德也从马尔科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妇女之友”的气息,要知道她在这个世界碰到的男人不是烬那种沉默寡言的就是奎因那种自恋变态的——当然她心爱的卡塔库栗除外,卡塔库栗哪怕一言不发也是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现在好不容易能遇上马尔科这样身材正常脑子正常性格和善的理性人,婕德的倾诉欲正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无边无际。马尔科觉得这人是真能侃啊也是真抽象啊,大抵每一个疯女人身边都有这样一个气质略轻浮内核超稳定的男闺蜜,不一会儿婕德便将马尔科引为知己。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参加过女寝的晚间茶话会,就是那种可以以“他好帅啊”“我爱豆塌房了呜呜呜”“蛙趣那谁谁分手啦”等等随便任何一句开启但一定会以“反正我不生”结束的对话,正如此时的婕德——
“唉,时代正处于百年之未有的大变局中,但咱们这儿地处新世界资源匮乏还琼崖环海的,这严峻恶劣环境呐,想靠贸易起来真的蛮困难的……这样下去不行啊只会坐吃山空,青壮年都出海了人口老龄化也是个问题,都没人了怎么搞建设怎么谈发展呢……唉说起来能把孩子养大就很不容易了,没有产前检查没有恒温箱也没有疫苗的,所以说mother是全世界最伟大的身份啊……诶呦你说只有成为母亲的女人才算是女人吗,女人也可以不爱孩子不要孩子孑然一身的,在家以外的地方寻找家人,这或许是我们一生的课题吧……反正我不生!”
额……马尔科再次有些无语地挑了挑眉。
“喂,小丫头,你刚刚说什么?”白胡子突然插话道。
“反正……我不生?”婕德一脸茫然地重复道。
“不是这个,前面的。”
“在家以外的地方寻求家人?”婕德眨眨眼。
“嗯……这句话也挺有道理的,但是更前面。”
“唔?”婕德回忆起自己的胡言乱语来,瞬间get到了白胡子的意思。“你是说乡土建设方面吗?”
这么多年的基建搞下来,婕德对乡土地理考察颇有心得。犹记得她上辈子跟随校课题组进行乡土地理考察和研究只是单纯为了追漂亮学长,不然她一个商院的大老远跑他们地理科学院的课题组干嘛。答辩前夕漂亮学长向学霸女神告白二人顺利交往,说起来学姐还是她的带教组长咧,早就看穿她心思的学霸女神没有给她任何难堪反而出于同情和愧疚一直帮她修论文,真是的愧疚个什么劲儿啊明明她才是那个让人左右为难的人啊,她当时就想人怎么能善良成这样啊,别说是一个漂亮学长,就是莱昂纳多金城武吴彦祖加起来也比不上学姐你一根头发丝儿。
因此不被喜欢从来都不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人们都在追寻着自己心中美好的事物,只是大家在宇宙中所处的位置不同,你发出的光要跨越数亿光年才能被接收到,而在他的星海中自有一颗恒星无休无止地转动。她只要不断发光就好了,宇宙广阔,总会有人抬头因瑰丽的你触动心弦。
婕德思索了下转身上楼,随后拿着一本笔记走下来,这上面记载的是婕德粗浅的研究成果——地理位置、地形、气候、河流、湖泊、土壤、植被的特征及其相互联系,在学姐的督促下那段时间她阅读了大量相关著作及论文,照本宣科地拿个理论框架出来她还是做得到的,如果斯黛拉在的话或许能提供更多发展思路。
这就是凡人的奇迹啊,荣耀是英雄的桂冠,文明是凡人的伟业。
以这本笔记为代价,婕德登上了莫比迪克号。莫比迪克是一只白鲸的名字,出自赫尔曼·麦尔维尔的小说《白鲸》,婕德不知道尾田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想法为它取下了这个名字。莫比迪克是无法驯服的自然伟力,任何试图抓捕、屠戮他的事物都将被摧毁,从这一点上看这头名为莫比迪克的白鲸确实可以作为白胡子的象征动物,鲸鱼最大的弱点是无法止血,在战争的终幕,身形高大的男人前胸被洞穿血流不止仍屹立着走向死亡,连这点也呼应上了,仿佛某种命运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