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嬢嬢,饺子漏了。”
“谁把狗放出来了!”
“师父你别灌他酒——老头儿!”
夜半子时,院子里点足了灯火,一家人叫上老丁头闹哄哄地吃年夜饭。王子服没来得及吃几口菜,便被老丁头忽悠着喝了好几碗黄酒,跌在地上抱着婴宁的腰“娘子娘子”地叫个不停。
小泥鳅偷偷用筷子头蘸婴宁杯子里的酒来尝,辣得龇牙咧嘴。小赵带来的狗馋得要命,不住地往桌上跳。母亲边骂边将狗往后拦,泼了一身的醋。
而角落里,小赵低着头神情淡漠,对面前乱成一锅粥的景象熟视无睹。
“你儿子不回来看你,你自己找他去啊!”婴宁一巴掌拍开老丁头递过来的酒,“在这儿欺负傻子有意思吗?”
母亲不乐意了:“你儿子才是傻子。”
“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生的?”
“你哪儿来的儿子?”
“对啊,我哪儿来的儿子?!”
啪——
角落忽然传来碗筷碰撞的响声。大家齐齐望过去,只见小赵将筷子一拍,一言不发地起身回屋了。
婴宁顿时泄了气,惺惺道:“不、不再多吃点啦?”
对方没多留给她哪怕一个眼神。
老丁头一直看小赵不爽,当即便要发作:“哎——”
谁知婴宁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背心:“关你什么事儿?”
老丁头险些气笑:“老子是为谁出头?”
“谁要你出头了?”
“对啊,要不是你这幅窝囊的死样子,老子用得着帮你出头?”
眼见着再吵下去就要急眼了,母亲只得各打五十大板:“行了,丢不丢人?好好吃饭!”
老丁头不解气,筷子隔空点了点她:“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得!”
婴宁也不乐意了,将剩饭往王子服碗里一扣,拍下筷子起身离席。
“娘子!”王子服的双臂被她从腰间撸下来,迷茫道,“婴宁?妹妹……你别走……”
“……唉!”母亲无语至极,扶额长叹。
……
次日到了晌午,王子服才迷迷糊糊地转醒。
他想翻个身,发现自己两手被捆在头顶床架,动弹不得。一低头,被子底下的肌肤姹紫嫣红,精彩纷呈。
“这……”他一张俏脸憋得通红,这才渐渐记起昨夜的荒唐。
婴宁大概是心里憋屈极了,他喝醉了又好欺负,被人家压着肆无忌惮地玩儿到天亮。他想起婴宁咬着他耳朵调侃说这叫守夜到天明,浑身又是一阵过电般的震动。
医馆不开张,她也不知去做什么了,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王子服咬牙挣了挣,只觉得手都被捆麻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倒是先给他松开啊!
他磨磨蹭蹭地挣扎了半天,终于听见院子里婴宁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小姨”。没一会儿,婴宁猛地推门进来,见王子服醒了便兴奋地扑上来:“哥哥,我方才碰上苏姨,她和我说……”
“别说。”王子服欲哭无泪地打断她,“先给我松开,手要断了。”
“哦哦。”婴宁这才想起来给他松绑,“对不住啊,早上起来饿了,忘了你还捆着呢。”
王子服终于重获自由,活动着冰凉一片的手腕:“真是……我又不会跑,做什么总是捆我。”
“捆起来,才听话。”婴宁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哥哥近来不比从前乖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知怎的,婴宁发现王子服在夫妻生活中逐渐变得强势起来。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每次两人都像是打架一般暗中较劲,用尽手段抢占主导权。
婴宁将绑他用的发绳系回发髻上,轻哼一声:“昨晚你动静太大了,我叫你轻声些,你还咬我手……”
“行了!”王子服臊得都出汗了,连忙岔开话题,“你刚说苏姨告诉你什么?”
婴宁一拍手:“差点忘了正事。苏姨听一个城里回来的厨子说,今年宫中有喜,朝廷要开恩科,不必再等三年,今年就能再考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