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事,好像什么动物到你手上都变得格外老实。”苏姨则大开大合地搓着狗头,由衷钦佩道,“这也能练出来的吗?”
婴宁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随口乱说:“呃,嗯。你看我天天举石锁,它们能感觉到我力气很大,所以不敢造次。”
苏姨一愣:“啊,还有这回事?”
“泥鳅,用点劲,没吃饭吗!”婴宁连忙岔开话题,将矛头对准无辜的小泥鳅。
小泥鳅迷茫地抬眼。
就是没有吃饭啊!
而苏姨听了,果然转向小泥鳅开始问东问西。多大了呀,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喜欢哥哥还是喜欢姐姐,长大了准备做什么……诸如此类。
小泥鳅本来话就少,答话也是惜字如金,声如蚊呐。长辈总是喜欢活泼灵巧的孩子,这副样子实际上是不讨喜的。
可苏姨却偏偏柔和地望着她,眼神连一瞬都不舍得移开。
“我闺女和你差不多大,只是她如今不在我身边,没法让你们见上一面。”苏姨忽然笑了笑,不自觉在围裙上擦干手心,摸了摸小泥鳅细软的头发。
婴宁这才想起这一茬。她仔细端详苏姨的神色,不像伤怀的样子。而以她对表情眼色的解读能力,自然也读不懂更复杂的意味。
“所以我最喜欢小女孩子。看见你们,就和看见我闺女一样高兴。”苏姨笑起来时眼尾会有比较深的褶皱,据母亲的说法,这是因为笑得太多了。
真是个好年纪。
苏姨将小泥鳅的脸蛋身形细细端详一遍,好像有许多话卡在胸口,最终却只是笑着轻叹一声,拍拍她的后背。
洗完毛蛋,婴宁又将逃犯毛毛缉拿归案,揪着后颈皮就要往水里蘸。奈何这小孩从来不会屈服于她的淫威,当场翻了脸,给婴宁手腕上也来了三道印子。
“性格太差的猫轻易不接待,得加钱。”婴宁只得眼睁睁看着小猫再次逃逸,对小泥鳅道,“记下来,我以后开店了就贴在门口。”
“开店?”苏姨好奇道,“你要做什么生意?”
于是婴宁将自己宏伟的一年计划、两年计划和三年计划全盘托出——指一年后换新家、两年后换门面、三年后成为本县叫得上名字的阔佬儿。
而苏姨听了她的设想,像是被她庞大而轻飘飘的幻想砸了一下脑袋,很吓人,但不致命。
“很有道理,”苏姨还没缓过来,有些呆呆地道,“可是单凭看病,真的能赚到那么多钱吗?世间闻名的大夫多见,大富大贵的却少有。”
婴宁噎了一下,很显然并没有参考过这个现实。
然而苏姨并非只是泼凉水的。她提出了一个完全在婴宁预期之外的设想:“你能让毛蛋乖乖洗澡,自然也能让其他的狗听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