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把碗底重重往桌上一戳:“你们不懂,以后我师父懒得干或者干不动的活儿,都可以交给我来做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会比原来更忙了,没有大事请不要找我。毕竟我可是赚钱养家的人!”
说完,她照例将剩饭拨给王子服,哼着歌就进屋了。
“……”三人面面相觑。
母亲见到这一幕,忽然嗤笑一声,对王子服道:“你记得我说过什么?”
王子服露出个纳闷的表情。
“若是等她赚到钱你还没考上……”
“我知道了!母亲。”王子服汗流浃背,连忙两口扒完饭,放下筷子落荒而逃。
小泥鳅见母亲的视线投向自己,只能低下头,乖乖地说:“我洗。”
母亲这才满意,慢悠悠地吃起菜。
房间里,王子服见婴宁翻出好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忍不住问她要做什么。
“我师父给介绍了个县城里的活儿,明天去。”婴宁摸着下巴,有点犯难,“要去干活,要不还是穿旧的?可是好不容易进趟城,还是想穿漂亮些……要不两件都带上?”
“等一下,你怎么没早和我说?”王子服连忙打断她,“你早说明天进城,我坐车时就跟人约好多带你一个了。”
婴宁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地说:“哦,不用了,他们会派人来接我的。”
“啊?”王子服傻眼,没想到婴宁只是给畜生看看病,居然还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不必了,我上学走得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不知为何,婴宁总觉得王子服看起来不是特别高兴。
她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挽住王子服的胳膊:“哥哥,我们明日住在县里不回来了,好不好?”
王子服一怔。
“我上次进城,看见好些男女拉着手一同逛夜市呢。”婴宁整个身体都贴上去,耍赖似地晃了晃,“我也想玩儿,你陪我。”
王子服老脸一红:“那我们夜里要住在……”
婴宁嘿嘿一笑,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王子服立刻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掩面逃离。
身后传来婴宁爽朗的大笑,王子服慌乱地收拾着纸笔,脑海里环绕的全是方才的污糟话。
他两颊发烫,心里竟隐隐地有些期待起来。
……
翌日,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停在王子服家门口。
母亲出来应门,看见那些气派的高头大马,差点没反应过来,连忙进屋去叫婴宁。
她以为婴宁还在睡,谁知她已经收好了行装,听见马嘶声已经挎着包裹从房间里跑出来:“来了吗来了吗?”
母亲不知如何形容,用手胡乱比划了两下:“……来了。你快走吧,别让人家等。”
婴宁见了那马车又是一阵新奇,在好几个家丁鄙夷的注视下围着马车转了一大圈,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母亲只觉得面上臊得慌,避开那家丁的视线,嘱咐了婴宁两句便“砰”的一声关上家门。
婴宁底气倒是很足,上了马车,又探出头来问:“我这样,算贵客的待遇吗?”
那为首的人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您认为自己是贵客,那您就是贵客。”
婴宁也不是傻的,听出他语气里带刺儿,也没有立刻发作。她一挑眉,默默坐回去,高声道:“那就难为您来接我一趟了,走吧?”
那人翻了个白眼,向车夫打了个手势,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地出发。
婴宁盘腿坐在车里,啃着手指甲,心里开始盘算一点坏主意。
这次请她的人家姓李,老丁头没细说是干什么的,只说有钱,非常有钱。
听他形容的程度,婴宁猜测大概是比孙家差一点、比高家好许多。
像这样的人家,养得多半是些猫儿狗儿、鹦鹉文鸟之类的宠物,否则老丁头也不会放心让婴宁自个儿去看诊。
若看不好,可是要砸招牌的。
可是既然他们上来就给自己眼色瞧……
婴宁很贼地转了转眼珠。
这病要怎么看,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