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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从来不离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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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根本没有被迫去嫁人。我生活也过得很好。我不需要你帮我自立自强。你可以走了。”

夏鸣星心有不甘。夏鸣星按着剑,想拔出来威胁她,让她把这些话收回去,但是夏鸣星说不明缘由地不敢拔剑。

我看着夏鸣星眼睛都快冒出泪花了,又笑嘻嘻地伸手去摸夏鸣星。我的手指从夏鸣星的剑鞘滑向夏鸣星的手,揉了揉,手感不错。我笑嘻嘻地问:“夏鸣星,我知道你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你应该去追逐血海深仇,而不是在我这里,要这个说法,要那个说法。你现在一点也不干脆利索。你不觉得你已经耽误了很久了吗?一个星期?一个月?”

夏鸣星眼睛瞪着姐姐,清晰明白地知道姐姐在跟他讲道理。是啊,姐姐不需要他帮忙。他的人生目标是寻找真相,替父报仇。他应该走他的阳关道。姐姐走姐姐的独木桥。他还有什么理由呆在这里,跟姐姐要一个说法。

夏鸣星心灰意冷了,心里觉得姐姐冷心冷肺,绝心绝情,却不敢说这些得罪姐姐的话,怕姐姐赶他走。夏鸣星又想找理由多逗留一下。“姐姐,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一口饭没有喝一口水,我吃完饭就走。”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好。我立即去厨房把热腾腾滚烫烫的汤面小笼包给你端过来。”

我表面还在笑眯眯的,内心早就怒火滔天。

本以为,我使出欲擒故纵这一招,夏鸣星会主动贴近我,讨好我,乞求着不要离开我。结果夏鸣星真的要离开了。

夏鸣星,你别怪我,我要使出第二招——七擒七纵。我要让你心甘情愿臣服我,要你乖顺温柔。

我笑眯眯地进入厨房,取了一碗小馄饨,再在小馄饨里撒了一包蒙汗药,混了一大把香气扑鼻的香菜、鱼腥草、薄荷叶。

我笑盈盈地把绿油油的小馄饨呈到夏鸣星面前。

夏鸣星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扁扁嘴,心里道:又是酒楼里那个蒙汗药……是自己说了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怎么姐姐又对自己下蒙汗药。

夏鸣星皱皱鼻子,把碗放在案几上,坐在小榻上喝了一口汤,吃了一口香菜,吃了一颗小馄饨,说了一句:“姐姐!你做的小馄饨真好吃……唔,好晕……姐……”

“噼里啪啦”,夏鸣星手里的筷子掉了一地。

我满意地看着夏鸣星晕倒,把筷子和那碗小馄饨放在门外,关上门。

我捏着夏鸣星的脸,亲了一口。

夏鸣星眼睫毛忽然颤了一颤。

“夏鸣星,成为我的压寨夫人,好不好啊?”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我开心地又亲了一口。

夏鸣星耳朵变得红彤彤的。

我睡了一晚。

小榻上应该被秘药药倒的人坐在我床边看了我了一晚,深思熟虑了一晚。

拂晓,夏鸣星笑了笑,最后俯下身亲了一口,提笔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小榻上的夏鸣星已经消失无踪。

客厅茶几上,留着一封信。

“姐姐亲启。吾姓夏,名鸣星,字汤圆,号糯米星球橙心汤圆骑士。……”

小的时候,夏鸣星父母被血族与育达书院暗算报复。夏鸣星被父母藏起来才勉强躲过一难。夏鸣星是孤零零的小狗,是脏兮兮浑身泥巴的小狗。姐姐不要找这样的小狗。小狗还有血海深仇要报,一路上危机重重,小狗找到了弑父仇人,事情结束收尾再……

这是什么破小狗!气得我,气到我把这封信捏在手心里,捏得死死的,再把信展开抚平,放进乌檀木盒子里好好保存。

小狗!你给我等着!

我要把你抓起来!把你锁进柴房里!饿你三天三夜!

我翻身上马,打算去附近的官道观察有没有夏鸣星的脚印。

夏鸣星不过是两条腿走路的人,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马?我很快就找到了夏鸣星。但是马蹄声惊动了夏鸣星,夏鸣星一下子就运起轻功在树林间腾挪跳跃。

我倒是不怕,我直接用绳子拴了一个绳套,甩出去。绳套甩到夏鸣星头上,我就立即拉紧绳子,把夏鸣星拽下来。

绳套一下子收紧了,夏鸣星被绳套栓住了。夏鸣星身形一歪,叹了一口气:唉,这个女大王也太刁蛮了。夏鸣星在空中翻身,借此卸去力道,维持平衡,双手抓住绳套,顺着力道往下跳。

夏鸣星从十米高的树上跳下来,喘着气,坐在地上,累得跑不动了。我得意洋洋地从马上翻身而下,扬了扬手里的绳子,夏鸣星身上挂着的绳套也随之扬起。夏鸣星被绳子拽得一歪,摔到地上。

我踩上去,在他衣摆上踩一个灰扑扑的鞋印。我看着灰扑扑的鞋印又看了看夏鸣星,有一点心虚,于是绕开夏鸣星的衣服,蹲在夏鸣星旁边。我按住夏鸣星,捏夏鸣星的下巴,朝夏鸣星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

夏鸣星呼吸急促,喘气。

我满意地离开,捏着夏鸣星的下巴说:“我喜欢你,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要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夏鸣星倒是不愿意,一下子别开下巴。

我又捏住他下巴,把他拧回来,规训道:“当了我的压寨夫人,你就不能再这样子不听话。”

夏鸣星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情,小鹿乱撞。夏鸣星抿抿嘴,含蓄地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我喜欢温驯的人。”

这个女人说话似假还真,不说喜欢自己,只说喜欢温驯的人。夏鸣星恨透了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谎话连篇。夏鸣星又无法真的离去。

夏鸣星甚至庆幸:还好她真的追上来了。虽然这个女人很坏,只会磋磨人,玩弄感情,拈花惹草。但是夏鸣星还是庆幸她真的追上来了。

我看着夏鸣星,心里清晰地明白:夏鸣星此时此刻的乖顺只是一时的。等时间久了,夏鸣星又会恢复原状,暴露本性。

驯服,只能靠越来越严厉的手段驯服。先把野马圈在一片草原上,等野马习惯了,再把野马圈在一亩草地上。一步一步缩小圈子,把野马驯化为家养的窝在小小马厩的马。

我一步一步试探夏鸣星的底线,一步步把绳套套在野马上勒住野马。夏鸣星倒是一副痴心绝对的模样,一步步忍让退后。

我很满意夏鸣星的表现。

夏鸣星也很高兴,自以为姐姐天天驯服自己,姐姐就是一心一意专注在自己身上。

我和夏鸣星之间的感情博弈,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别人倒是以为我们爱得难舍难分,你浓我浓。

于是有人偷偷我妆奁放了一只熏香的写着情话的素笺。

早上,夏鸣星正要为我梳妆画眉。夏鸣星一打开妆奁,嚯,那么大的一张素笺。夏鸣星冷冷一笑,一下子把这素笺甩到我梳妆台上。

我怒了:“夏鸣星!我告诉你!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都不能这样给我甩脸子!”

夏鸣星也生气了:“你在意的是我吗?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你只是想驯服我!我告诉你!我一直在骗你!我只是故意忍让你!拉扯你!让你的心挂在我身上,让你离不开我!我现在看透你了!你就是一个花心的坏女人!我走了。我要去找弑父仇人,我要解决我的血海深仇。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夏鸣星这个态度是什么态度!我一气之下怒了,我让夏鸣星滚出去。“夏鸣星!你给我滚出去!你别想当什么压寨夫人了!你出去!”

夏鸣星似乎是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夏鸣星在想什么,夏鸣星想我挽留他,我偏偏不挽留!我的七擒七纵大计只走到一擒一纵,还差六擒六纵呢!

夏鸣星看了我一眼,推开门,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一样走了 。

夏鸣星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夏鸣星被踢出姐姐的世界,回到原来的世界。原来的夏鸣星生活是枯燥的,是冰的、冷的、苦的、食之无味的、是黑色与白色的。

而姐姐的世界,风中有花香、阳光是暖的、食物是甜的暖的、天空上挂着彩虹、世界是彩色的。

夏鸣星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在官道上走,一边走一边思考。

夏鸣星一双腿倒腾倒腾,走了不过半里地。

我轻轻松松骑马追上去。

夏鸣星这一次,听到马蹄声也不想躲了,转过身问我到底想干嘛。

我说:“好玩。追你好玩。”

夏鸣星看着马上的女人,冷酷无情,翻云覆雨,不信守承诺,肆意玩弄感情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发冷。夏鸣星问:“姐姐。你又要把我拴回去吗?”

我点点头:“没错。”

“……我回去。”

夏鸣星示弱干脆,我却不放过他。我抬起下巴问他:“你回去还敢不敢拈酸吃醋了?”

“我不敢了。”

我不太相信夏鸣星会那么干脆地答应我,我又问:“那你的血海深仇呢?”

夏鸣星说:“我可以带着你去解决血海深仇。江湖那么大,我们一起去看看,一起去解决问题。”

我笑了笑,把绳套往夏鸣星身上甩过去。

夏鸣星举起手,接过绳套,一步步走过来,走到马旁边,翻身上马。

就这样,夏鸣星在后面抱住我。我们一路骑马回寨子里。

夏鸣星第一次看见姐姐,以为姐姐是世界上唯一的好人。一颗心直愣愣栽下去。

栽了,夏鸣星才知道姐姐的真面目。姐姐实在是太坏了。姐姐像世界上最险峻的山峰,掉下去就万劫不复。

但是,好像万劫不复也是很好的。

夏鸣星想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想执着于复仇了。

人的一生,主要任务就是活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执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过去的夏鸣星,太弱小了。执着于复仇,反而能让夏鸣星迅速长大。复仇成为夏鸣星昼夜不歇提升武力的心灵支柱。

现在夏鸣星独立了,成熟了,像离巢的鸟儿,可以独自翱翔于天空了。这个时候,复仇,倒像是一种累赘,一种心灵上的负担。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真相,在哪里呢?天大地大,弑父仇人在哪里呢?

数年来,夏鸣星独自一人走过春光烂漫,走过炽热盛夏,走过秋叶纷飞,走过细雪绵绵。夏鸣星无心欣赏沿途风景,时时刻刻追逐真相与刹父仇人。

这样的日子,好像一眼就看到尽头。

在2021年5月26日那一天,有一个人用柔软温暖的手抓住他麻木冷硬的手,告诉他:人是软的,温暖的。

豆腐花是甜的。

太阳是暖的。

院子里的风是催人入睡的。

躺椅是让大家在阳光下睡午觉的。

麻辣山坑鱼很香。和姐姐一起去河里抓小鱼很开心。

夏鸣星的眼睛从那一天起,没有再盯着真相和刹父仇人。

夏鸣星的手除了紧紧握住剑,也学会了轻柔地牵住姐姐的手。

夏鸣星就像一个盲人忽然恢复了视力,眼里多了很多色彩斑斓的东西:美丽的花朵、贪吃的信鸽、嫩黄色的百灵鸟、汁水充沛的橙子和光鲜亮丽鲜妍活泼的姐姐。

生活,是自己选择的。自己可以选择甜的,可以选择苦的,可以选择冷的,可以选择辣的。

姐姐带着夏鸣星选择最甜的生活。

姐姐告诉夏鸣星:夏鸣星可以不放下血海深仇。夏鸣星可以健健康康地寻找血海深仇的真相,寻找弑父仇人。

姐姐是好人。

夏鸣星怎么可能不知道姐姐是好人。

夏鸣星只是想姐姐只喜欢他,满心满眼只有他而已。

七擒七纵,目前到二擒二纵。

(我想在愚人节发。但是我拖延症,赶不上。就当作是愚人节发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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