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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第七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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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天真和胖子是打算把我俩拉到他们家,来一套集中教育,没想到两人眼神一对,胖子把木安往楼上扯,天真把我往楼下扯,一前一后,南辕北辙,我捂住睡衣惊恐的望着天真。

他见我穿的单薄,一拍脑袋,扭头一喊:“小哥!丢件外套!”

话音未落,一件深蓝色的连帽外套被丢出门,天真上去抓起来往我肩头一披,继续拉着我下楼。

我披着外套跟天真颠颠儿跑到小区湖边的凉亭里,大晚上的小区非常安静,周围半个人都没有就跟清过场似的。

有保安大叔打着手电筒巡逻,灯光掠过我们俩身上,他就停下问小吴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天真一嗓子喊道跟妹妹在外面聊聊天,大叔就哦哦两声路过了。

天真把酒和饭盒都放石桌上,摆摆手示意我坐:“胖子说的好,人就没有二两马尿解决不了的烦恼,如果真有,那就再来二两。”

“不是哥们——”

天真根本不由我分说,用桌子脚翘掉瓶盖就把一瓶酒塞我手里:“有话喝完再说。”然后他仰头咕噜噜半瓶酒就吹进肚里了,看得我目瞪狗呆。

我感觉他现在精神状态疯疯的,也不敢多说什么,看一眼手里的酒,是个大牌子的特调,好像是有一年他从小花家酒窖里顺的,跟胖子俩人一直舍不得喝,今天居然全拿出来了。

想了想,的确是他们俩的一份心意,我不好直接拂他面子,况且心头确实堵得慌,抬头喝了两口。

天真揭开饭盒盖,一股浓郁的卤香冒了出来,见我被香味吸引,掰好筷子递给我:“尝尝,胖子卤了一天。”

小区规划的人工湖面积不大,只有篮球场大小,周边再建上假山和凉亭,装点几片绿化带,开发商就把这里当成湖景房卖。

我看着黑漆漆的湖面发呆,偶尔有锦鲤游过水面带动的涟漪,水纹一圈圈扩散,化无无形。

在天真的催促下,我夹两块卤猪头肉入口,只觉软烂入味,下酒正好。

半晌,天真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米,边搓皮边对我道:“你们的事儿,二叔都告诉我了。”

我“嗯”一声,小区的绿化带只开着几盏零星路灯,天真的脸庞在黑暗里透不出光,唯有眼睛还亮晶晶的。

他似乎是灌了口酒,语气微微含糊:“你们家老爷子也是不容易,过来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撑着时日无多的身子,光为你们俩操碎心了,我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妹子,不怕你笑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们都不一定有我能共情你,因为我经历过你这些事,你怎么想的我当年都想过一遍,无非是埋怨他为什么要拿你当外人,有点事就想瞒着你,大风大浪的不让你面对,大家亲戚一场的,你们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父女,有什么困难是不能一起搞定的,但伤心再多,车轱辘话来回说,你心里也有答案,这几个问题问来问去不就那么一句话——不跟你说是为你好。”

我心事被说中,看着天真说不出话。

夜晚的风越来越凉,我扭过头去,穿好外套拉上拉链。

天真说话间剥好一捧花生米,分成两半,一半给我,一半扔自己嘴里,眼底的光深深浅浅:“其实归根究底哪来那么多借口,谁都不是小孩子,被出局就是被出局了,好不好的我心里没数吗?确实,有些事不让我知道是替我着想,不想我掺和进去,希望我能开开心心当我的小老百姓,但知情权这种最基本的权利,什么时候都得要别人来帮我做主了,这六年里我真的无数次想问我三叔,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我这人就轴的厉害,我不想要那些善意的谎言,我就想他把我当个能思考能办事的成年人来看,难道最后老了老了,回顾我们叔侄俩的前半生,能回忆的只剩这堆乱七八糟的假东西,这场面就温情了?”

天真吸了吸鼻子,对着天空叹了声气:“可惜三叔是三叔,我是我,他的念头我没法理解,我的想法他也不会在乎。”

听着天真断断续续地发牢骚,我心思一时被岔开,忍不住开口劝道:“也不用说的这么绝对,你三叔肯定是疼你的,他性格就这个样,做得多说的少,当年他也是听到能让你未来好过点,他才愿意跟我爸搭伙,帮我爸做事。”

“那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天真突然反问。

我给他问的猝不及防,拿着筷子的手都停下了。

但他并不给我逃避的机会,直勾勾地盯着我,一双眼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定力,不容许我把思绪分出哪怕一缕。

“很、很多事想得通但是做不到。”我结巴道。

说完我就意识到是天真在套路我,顿时来火了:“我爸是为我们尽心竭力,把自己能搭上的时间都搭上了,但他为什么一定要管我们会怎么样,我们已经是能生活自理的大人了,遇到事儿我们自己会解决的,不用他在这瞎操心,他这一辈子本来就活的艰难,在病床上一躺七八年,病得严重的时候连地都下不了,这是张家欠他的,当年既然有小哥帮他续命,他财富自由,没有任何牵绊,他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我不信他人生最高追求是要帮我们处理好这桩烂摊子,他什么都想到了,把路铺好,替木安找二叔兜底,把我托付给你爸妈,连几百箱生日酒都买了,可是他唯独没想过他自己,他自己想过什么样的一生,他到底想怎么样活!”

说着说着,面颊冰凉一片,我浑不在意地用手背狠狠一抹,所有没有宣之于口的情绪全数倾泻而出。

我一口喝掉大半瓶酒,喉咙迅速升起浓浓的灼意,声音几度哽咽:“他在成为我父亲之前,首先是他自己,他根本不需要为我们付出那么多。”

天真默默剥了几十粒花生给我,见我倔强地不肯流泪,只让眼泪在眼眶里晃荡,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得很好,那当时你们为什么要为我跑去雷城吃苦受罪,我的命运我自己可以承担。”

“你可以个屁!”

我瞬间急了,打掉他的手:“你那时被肺病折磨的要死要活,我们不管你能怎么办,你让我们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你在医院里死掉?你现在是生龙活虎了,忘了你那会难受的样子,说几句话就要咳嗽,一咳还停不下来,谁看了不揪心?还好意思跟我在这岁月史书!”

天真就这样凝视着我,一言不发,深棕色的眸子犹如一颗琥珀石,在黑夜里散发出浑厚的微光。

这光很暗,却清澈的令人无法离开目光。

良久,我看向自己还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就泄了气,我很想打他,但又没什么立场,只能攥着拳头呜呜咽咽地憋气。

有风无声无息的吹过。

这时,天真把头伸过来,向我眨眨眼:“想打就打吧,当人哥哥的,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我也没客气,“咚”的一下就锤他头上了,他被我打的龇牙咧嘴,揉着头使劲吸冷气:“大姐,我叫你打不是叫你往死里打,你也心疼下我这斗里带来的满头包,还没好全。”

看他五官挤来扭去的滑稽样儿,我没忍住破涕为笑,拿眼瞪他:“要怪就怪自己大放厥词。”

我当然是没有使劲的,他作势揉了两下也笑了,没接着跟我胡闹,而是拿起酒瓶跟我碰杯。

两个人都抿了一小口,天真就感慨道:“一转眼咱们都认识六年了,一年到头朝夕相处的,即使是两条狗也能处出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他顿了顿:“今天喝到点了,我不瞒你说,你跟小哥在一起我还挺高兴的,他这人我一路看过来,人品比花岗岩还硬,道德底线在那摆着,干不出什么抛家弃子的事儿来,你是我们放眼皮底下长大的,要是真把你嫁到外头去,我和胖子都怪不放心的,毕竟跟你哥哥妹妹的喊了这么多年,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了,我爸我妈我二叔都真心实意的喜欢你,你是个好姑娘,会替人着想,也很乐观,虽然有时够倔,但我相信你不会为难自己太久,道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都挺生硬的。”

深夜是最容易被酒精烘托的氛围,给他这一说,我鼻子就有些酸酸的。

再不机灵如我,也能看得出他这一通周折长篇大论的是在疏解我的烦闷。

我闷头灌酒,一大瓶酒眼见着就见底了。

随后我把酒瓶一丢,抓几颗花生米吃掉,感受着淡淡水汽漂浮在面上的清凉感,说道:“话一套一套的,都给你说完了。”

“周瑜打黄盖,我愿意说也得有人乐意听。”

“听,咱们家不都听你的话。”

我托着下巴,往湖里投几颗花生米,胃里逐渐发起烧来:“可我这心里不舒坦,不是看不看得开的原因,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

“很正常的,一般人遇到这事儿都得懵逼个两三天,人哪能跟感性对抗,你伤心你难受我都没意见,但得有个度,别做情绪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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