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南安号案的所有内容,感觉心里莫名有点酸酸的。
可能是我以前只在小张哥身上了解他,透过模糊的片段俯瞰他,在无数信息流交织的节点里一点一点拼凑他,却从没有真正地在自我意识上认识过张海侠这个人。
我想,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合起卷宗放回档案柜上,我不再看有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卷宗,而是开始翻找独立于马六甲和南洋之外的档案。
南部档案馆的案卷很多,几乎囊括了周边城市所有的奇闻轶事,无聊时当成小说来看还挺有意思的。
我和木安商量了筛查条件,首先可以排除年代过于久远的案件,太久之前的事跟我们扯不上多大关系,其次是排除非常重大的案件,那种轰动到闻名一时的案子大多算是社会新闻,能被报道出来就证明不会有什么歪歪绕绕,实在没有头绪再回过头来看这一类的档案。
经过我们的挑挑拣拣,剩下的文件只有三四十份了,虽然每一份都有厚厚一沓,但总比在几十个大档案柜里大海捞针来的要有效率。
我们把查阅重点放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厦门一带的范围,当时张家早已解体多年,南部档案馆大概是处于名存实亡的状态,所以没有收录很多档案。
木安看东西的速度很快,脑子也好,等我慢吞吞翻完一宗案子,他已经看了三四宗了。
由于阅读量很大,我们俩都站的腰酸背痛,干脆在地面清出一块地方席地而坐。
档案馆里其实有个问题让我觉得很奇怪,这外面的董公馆无论是花园还是洋楼,都有肉眼可见的厚厚灰尘,显然是很多年没人打扫的缘故,但放置着档案的暗室包括通道里的玻璃柜却都异常干净,东西归置的井然有序,灰也只能看见薄薄的一层。
不过看小张哥那个执拗的样子,这里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既然还活动在厦门这片区域里,偶尔过来打扫打扫卫生也说得过去。
边打哈欠边看卷宗,我们谁都没有闲聊,空气安静的落针可闻,暗室里只能听到纸张簌簌的翻动声交叠在错落的呼吸声中。
在我打出第十个哈欠的时候,一行“大嶝孤儿院案”明晃晃的跳入眼帘。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这行字时我右眼轻轻跳了一下,我振作精神,翻看案卷。
里面记录着一宗大嶝岛一家孤儿院所发生的离奇事件,其实也说不上很离奇,大嶝是一座位于厦门翔安的小岛,地理位置算比较偏远的,远离厦门市中心,民风很淳朴。
在那时的大嶝岛上有家民营孤儿院,是一对中年丧子的夫妻用积蓄开的,专门收养弃婴和食不果腹的流浪孩童。
这家孤儿院成立于1975年,收入的孤儿最多时有二十来个,最少时也有七八个,夫妻俩全职经营着孤儿院,对送入院的小孩来者不拒。
因为孤儿院属于慈善机构,即使是民营企业也会得到特别关照,夫妻俩虽没什么收入,期间一直有断断续续得到政府的资金扶持,当地还为这家孤儿院开放定点帮扶项目,这对夫妻靠着拨款顺利把孤儿院经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