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听到底下依稀传来胖子的喧闹声,在我一荒神的功夫,再去看时,那双眼睛晃了晃,而后就迅速的熄灭了,只留一片无法探究的昏暗。
我虽还不清楚被我遗漏的部分是什么,但本能告诉我,如果不去制止那两只虫人的胡作非为,等胖子他们上来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变故。
我看向小哥,寂静的神殿中空无一物,光落在鳞片般的墙面上,晃出一道残缺不全的剪影。
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我们像是达成某种默契,小哥向我伸出手,我搭住他的手,他手臂骤然发力,肌肉鼓动,我马上撑着他小臂一蹬墙壁,身体一跃而起,在上跳的过程用另一只手扒住地板,卷起腰腹顺利翻上三楼。
在我上来的同时小哥也翻身落地,我起身,正要转头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埋伏,小哥突然把我向里一推,抽出黑金古刀原地起跳,在下落前刀刃早已卷出数条气浪向黑影劈去。
我被推到墙边上,小哥的刀劈空,在地面站稳,黑影遁向一边,但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匆匆退让开来,而是靠着围栏站定,很明显就是才在楼下跟我们打过照面的母虫包包人。
她紫色的皮肤上显现出纵横交错的青色经脉,她的眼睛骨碌碌滚了两圈,脖颈生硬地转了转,竟撇头望向了我。
我心说你不会还知道捏软柿子吧?
这个念头堪堪在脑海掠过,只见包包人背后的虫包瞬间射出一股绿色毒液,在半空炸成一朵飞溅的大花,撒下来时近乎织出一张天罗地网让我无处可逃。
我即刻用手遮住面门向旁边滚去,但她毒液喷的跟农药似的,小哥见状迅速脱下外套罩在我身上,我看他胳膊还在毒液的喷射范围内,却还不躲闪,心急如焚的简直跳脚。
当下不管有用没用,我摘下腰上的水壶把水向着毒药撒出去,空气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一缕缕白烟升空,我一闷头撞到小哥身上,这下真是用尽我全身力气,想用自己的力量把他顶飞,顶的越远越好。
好在小哥的下盘虽然很稳,但跟我的默契很充足,并没有怎么挣扎就被我撞出两三米远,两人裹挟着一起摔在地上,他用肩膀护住我脑袋,扶着我站起来。
毒液大部分都撒在空地边上,还有一小片落入小哥的外套,被挡的七七八八,只有零星的两三滴溅到鞋面上,黑胶登时被腐蚀出几道痕迹,毒液流到底下,我踩着鞋子行走时能感受到鞋底有个灌着风的大洞。
小哥不等包包人的下次攻势,抬起手用刀劈向包包人背后的虫壳,谁都没想到的是虫人居然躲也不躲,宛若呆滞住一般,站立着任由小哥攻击。
黑金古刀如意料般劈在虫人的背壳上,削铁如泥的刀锋像受到莫大的阻力,在劈到极限的时候触底反弹,刀身被弹的向后挥去,直往我头上砍。
黑金古刀弹回的力道显然特别大,小哥的手腕极力一收都没能彻底把刀刃拧转回来,我心里大骂这什么妖孽连黑金古刀都能扛得住,紧接着抱住头飞速蹲下,试图躲闪。
小哥力挽狂澜,我蹲的也及时,刀光险之又险的偏离几寸,呼的一声挥过我头顶,插入一旁的墙壁。
鳞片激飞如雨,簌簌散开,我心有余悸地摸摸脑门,摸出一手的碎发。
小哥这下差点没给我削成地中海。
我发现这包包人比我跟瞎子在甬道里遇到的那只还要聪明。
她是有智商,甚至于——是有意识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