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深沉的几乎令我认不出来,仿佛暴雨前墨色的海面,动荡不安。
光影离合,我侧头看向木安,在眸色变幻间,他的眼底,滤出无数深深浅浅的阴翳。
这好像是第一次,我们面对如此相似的处境。
是被命运选中的人,也是被命运抛弃的人。
我拍拍木安的手背,像小时候每次鼓励他那样:“我们开棺。”
毕竟我思来想去,也只剩这条路可以走。
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选择全身而退,放弃心里的疑问与好奇,转身离开。
但现在,唯有向前。
我觉得刻下记号的那个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他需要有个能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打开棺材的理由,那么我们就如他所愿。
或许就像瞎子曾经所说,这是我们必须要完成的事,只有这样才能达成时空上的闭环。
见我们都表示要接着开棺,瞎子摩拳擦掌,上去就把杉木棺一下掀开,他不喜欢过分强烈的光线,我们都在同一时间移开手电筒。
然而在瞎子掀棺的一瞬,光滑的玉色几乎在同时流转而出,即使只有微弱的光源,莹莹的色泽还是立刻铺满整个空间,照的周围如雪洞一般。
原来在杉木套棺之下,还有一具长度近两米的浑白玉棺,跟虫脂玉的材质毫无二致,想来虫脂玉就是玉棺的钥匙,和林药师棺材的结构差不多。
我问木安:“你知道虫脂玉的卖家是谁吗?当时在新月饭店取货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
“没有。”
木安缓缓道:“新月饭店有规矩,是不会透露卖家信息的,威逼利诱都不行。”
“你认为这玉的卖家跟盲冢有关系?”天真问道。
我耸耸肩:“所谓无巧不成书。”
不想在无法求证的观点上浪费太多口舌,我看着白璧无瑕的玉棺,岔开话题道:“我们等会要怎么开这口玉棺?”
玉棺的锁扣在套棺下面,几层套棺严丝合缝,基本没留下很大的空隙,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想开启它得先把它从套棺里搬出来。
杉木棺材就不说了,虽然有些分量,但没到搬不动的地步,最棘手的是外面那口青铜棺。
天真绕着棺材转一圈,一头雾水道:“当初那人是怎么把这玉拿走的?”
胖子撇嘴道:“这玉棺一看就没有被人打开过,没准玉璧没跟棺材一起下葬。”
“你是说那人费劲把外头两层棺椁弄开了,刻个记号,然后拍拍屁股走了?他有病吗?”
面对天真的质疑,胖子铿锵有力的大声反问:“难不成你觉得这里有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