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来养石胆的石头一般都是一块岩石里最坚硬的部分,瞎子使个眼色给小哥,他就伸出手指在石头上摸了摸,表示石胆应该都还活着。
“交给你了,咱俩几十年的老相好,你办事我放心。”
瞎子拍拍小哥的肩膀,转身跳到刘丧所在的枝干上,去他包里摸酒:“这么多石胆我也吃不完,你们要不要一起来点儿,好像补肾的。”
酒是从小花家里顺来的茅台,一瓶大几千块,出发前被我们里三层外三层包的密不透风,瞎子取出来一看,果然保存完好,连条裂纹都没有。
胖子是最好这口的,搓搓手道:“我肾好得很,虫子就不吃了,酒可以来两口。”
小哥没搭理瞎子的胡话,在虫盘上确定了几个位置,蹲下开始钻孔。
上面的虫洞多如牛毛,硬石头不好钻,光靠小哥能钻到明年去。
我们掰几块下来拿上工具去一旁坐着跟小哥分工合作,我之前拿来打小张哥的野营锅还没丢,胖子把凹下去的锅底敲回来,倒上酒跟瞎子蹲在一旁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开了。
天真一边用钎子钻石头,一边向他们道:“你俩悠着点,别喝高了,要是撒酒疯,荒郊野岭的没人管你俩死活。”
胖子喝的美滋滋,听天真念叨就反驳道:“我俩又不是小孩儿,心里有数,钻你的石头去,一天到晚叽叽歪歪的。”
还是瞎子有两分良心,喝了两口就过来帮着取虫胆。
小哥让我们不要把虫洞彻底钻破,可以在钻的过程中留一层石膜,只要石头没有完全破裂,虫胆就不会死。
低头弯腰打孔是个费精力的活儿,胖子喝的脸颊飞红也来一块劳作,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不熏鼻子,倒是出奇的好闻。
几个人忙活两小时才剥出几十只虫胆,瞎子端着酒过来挨个戳破,泡个十分钟全部闷掉。
我看着透明的酒液被泡的渐渐浑浊,虫子在里面扭来扭曲的,瞎子还吃的面不改色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天真竖个大拇指:“贝尔·格里尔斯·瞎。”
瞎子摆摆手笑道:“这才哪到哪,真到逼不得已了,尿你都得乖乖喝了。”
刘丧问道:“你喝过?”
“没有。”
瞎子嘴里冒出一股酒气,打个响指:“我业务能力出众,暂时还没沦落成这样过。”
我们再接再厉,继续给他剥了点,瞎子吃虫子都要吃饱了,我们也实在有点剥不动,掰几块石头打包好带走,剩下的虫盘就推回悬崖底下去了。
小哥拿出青铜球,封口处的封蜡也已经脱落完毕,我们都看向小张哥,他接过铜球拧开,里面躺着一只玉石般的小虫,竟和从前让我们如临大敌的绿色甲虫。
天真条件反射就要去夺下来扔掉,木安眼疾手快按住了他,小张哥捧得非常随意,向我们晃了晃,我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只听他道:“不要紧张,它现在是休眠状态,不会动的。”
“它怎么样才会醒来?”我问。
小张哥把手里的铜球往猪笼草的方向送去:“到时间就会醒来,这虫子不好抓,也不太会轻易进入休眠状态,这是我们手上唯一的钥匙。”
我跟天真对视一眼。
很难吗?
也不至于,我亲手拍死过两只。
不过我还是能依稀看出,这只绿色甲虫,似乎跟我们当初遇到的那两只有些许不同,在它晶莹剔透的甲壳上,有个很复杂很小的符号,墨绿色的笔触,像刺青一样。
“等等。”
刘丧突然望着我们:“既然我们找到虫盘了,为什么不干脆出去算了?”
木安冷艳地呵呵一声,看向天真,而后我们都听见他说:“这母虫留着也是个祸患,我们离开之后,难保没有其他人惦记,我们来都来了,解决这问题也就顺手的事,不如一劳永逸。”
说着,天真一瞥小张哥:“而且谁也不知道这傻逼会不会等我们走了再杀个回马枪。”
我们都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
这太吴邪了。
刘丧沉默了下:“好吧。”
我明白刘丧的不能理解。
在被大多数利己主义包裹的世界里,像天真这种没被社会怎么毒打过的人,干什么事都会相对理想主义。
胖子说过玩笑话,吴邪就是那种宁可自己给狗啃也不会让良心被吃掉的缺心眼。
我能看到他身上的热忱始终如一,在岁月冲刷下也不曾褪色分毫。
他一路走来所坚持的信念,他对生命的珍重,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这事我站天真,这玩意对人的诱惑确实太大了,不要说海燕儿,我看着都挺眼馋心热的,反正咱们管的闲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桩。”
胖子适时的发言。
“你们以为你们在演哈利波特?”瞎子戏谑道。